柴令武品秩不高,卻是關鍵人物之一,更深得太子倚重,若是他不幫忙,蘇氏的位置,岌岌可危了。
“現在,重點就是出嫁從夫。監丞以為,當是從夫,還是從阿翁?”
柴令武點破題目。
當然,如果是論楊玉環,當柴令武沒說。
從夫,就應當輔佐夫君,在夫君與阿翁有矛盾時,從中斡旋,最好的典範就是長孫皇後。
蘇氏卻在關鍵時刻,明確站在阿翁的立場,失了夫妻之義,為李承乾所惡也是理所當然的。
李承乾固然有錯,蘇氏的做法卻沒留餘地,兩邊天雷勾地火,自然一拍兩散。
蘇亶是聰明人,一點就透。
李承乾夫妻間的矛盾,不是不可以調和的,至少李厥就是個最好的話題。
李承乾心腸再硬,對自己的娃兒總硬不起來。
前提是,蘇氏真能轉變到站在李承乾的立場上想事情。
……
柴令武才將送走蘇亶,從六品上大理寺司直平崆登門:“武功縣侯,現有一樁命案可能牽涉到你,大理正宇文摩請你入衙問詢。”
柴令武一口二十四年老痰陳釀噴到平崆臉上:“小小的司直,區區從五品下的大理正,居然要從四品上的鴻臚寺少卿入衙質詢,給你臉了!滾犢子!”
唐代實行“三司推事”製度,遇有呈報朝廷的申冤案件,由門下省給事中、中書省中書舍人、禦史台禦史等小三司審理;
重大案件由大理寺卿、刑部尚書、禦史中丞共同審判;
對於地方上未決、不便解決的重大案件,則派監察禦史、刑部員外郎、大理評事充任“三司使”,前往當地審理。
柴令武這種級別,一旦涉事,份屬重大案件,輪得到平崆拿著雞毛當令箭?
宇文摩如此行事,無非是惡心柴令武罷了。
誰讓柴令武在河州枹罕縣,給宇文家一個沉重的打擊,致使在尚書省任事的宇文節被下放地方呢?
那是中樞啊!
尚書右丞可視為儲相啊!
扳不倒柴令武,惡心一下總沒問題吧?
太極殿上,大理寺卿孫伏伽出班舉笏:“陛下,長安縣西,一莊子發生命案,十餘人喪生。據查,死者多與東宮清除人員有瓜葛,更隱約與武功縣侯有過節。臣請陛下準臣當殿問詢。”
柴令武翻了個白眼。
孫伏伽說出的名字,沒一個認識的,所謂的“過節”從何而來?
倒是隱約聽到一個“吳”姓,然而天下姓吳之人何其眾多,柴令武當然不可能強行想起什麼來。
“十日之前,休沐日,洛陽汴水,穀陽侯吳謂泛舟,溺於其中,告薨薨兮。”
孫伏伽輕描淡寫地陳述事實。
滿朝的目光都古怪地聚焦柴令武身上,連李世民都不例外。
打死了吳德,之後弄死吳謂,斬草除根,這很柴令武。
幸好柴令武那天真有證人,否則真說不清楚了。
“當日,我與側室李不悔,至宗聖觀為阿娘供養,與觀主岐蘊道長坐而論道。怎麼,我分身有術,還是麾下戰將如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