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得屁用!東宮裏,狗東西幾乎一手遮天!鴻臚寺,他掌控著典客署,上次折騰人家薛延陀俟斤乙失統特勒,禦史彈劾,毛都沒傷到。”
“他又不能知參政事,就蹲自己那一畝三分地,不好找茬。”
古董羹發出“咕嘟”之聲,幾個人邊吃邊說話。
“這五花牛肉,就是好吃。話說,狗東西的柴家莊,養了好幾條牛。”
“要不,趁著天寒地凍的,搞他一家夥?”
酒壯慫人膽,越聊越興奮,仿佛已經打破了柴家莊,搶走柴家莊的錢、殺了柴家莊的牛,讓柴令武哭暈在更衣室裏。
“可惜,他的婆姨是公主,不敢動。”
步入治世,皇室的威嚴正甚,誰也不想冒著誅九族的風險胡來,哪怕是口嗨一下也避諱。
“可是,他的小妾,聽說很厲害的喲,哈哈……”
“不如擄過來,一樹梨花壓海棠?”
“爾等曹賊!此等好事,豈能不帶吾?”
有酒、有菜,有狐朋狗友,話自然就吹開了,不是想上天,就是要奔下三路。
燒春精品有些烈,大唐人也不是每個都能把酒當糖水喝的,有一個身子開始如煮熟的湯餅般的家夥發出幹嘔聲,估計下一息就能化身人工噴泉。
“滾犢子!去外頭吐!”
同伴罵了一聲。
角落處走來兩名奴仆,架著那家夥開門。
寒風一吹,身子發冷,一名奴仆縮了縮脖子,嘀咕道:“凍手。”
可不凍咋地?
天氣冷,身上好歹還熱乎些,可這手就皴得厲害了,好幾處已經裂開了口子,風一吹,那滋味,別提多酸爽了。
側麵的一名奴仆倒下,加上這位隨時能化身噴泉的客人,這名奴仆好容易才沒讓自己摔倒,腦子裏剛閃過一絲警覺,身子沒來得及反應,聲音也停在喉嚨裏,胸前濕漉漉的、黏糊糊的、滾燙的。
三人的倒地,並未引進屋中人的注意。
酒喝多了,都是二麻二麻的,誰特娘的知道旁邊有人摔倒?
“咦?吳兄,你怎麼把腦袋扭後麵去了?佩服,這可不是一般的難。”
一人大著舌頭,乜斜著開口。
很快,他就明白,頭為什麼能扭到背後了。
一刻鍾後,院子裏放養的細腰犬突然亂跑,吠聲衝天,一股火苗在廳堂內漸漸燃起,待得後院的奴仆來救火,火勢已經無法挽回。
隻是著火都好說,死了人,而且不是奴仆,就必須報官了。
頂著寒風、披著蓑衣,長安縣尉帶著司法佐、司法史、幾名捕班衙役、仵作,滿心窩火地到了現場。
“死於他殺,先死後焚屍。”仵作驗過幾乎炭化的屍體,肯定地下了結論。
司法史四下細看了一遍,歎息道:“怕是個懸案啊!對方老辣之極,本身沒留多少痕跡,屋中又被細腰犬亂躥毀去了僅有的線索,大火更可能是因為細腰犬亂來而導致古董羹倒翻所致。”
縣尉的眸子收縮了一下。
很厲害的對手,幾乎不犯錯誤,下手幹淨利落,是個厲害人物。
犬?
對啊!
既然養了犬,為何連一具狗屍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