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早就遣人秘密前往昆州大都督府,獻上願意歸附大唐、歸附昆州大都督府的文牒,以及花馬國的權杖。”
爨弘保的麵色瞬間變得蒼白無比。
千防萬防,防住了其餘五詔,卻沒防住越析詔直接倒向大唐。
二長老眸子裏現出驚訝。
這樣的大事,為什麼連他都不知道?
儂波的聲音越來越宏亮:“在你與我交戰之時,昆州大都督府麾下,五大折衝府攻陷了廣通、鎮南;原濮子部、現銀生州,馬比宏覺帶人攻陷了勃弄。”
“現在,昆州折衝府應該兵臨太和了。就問一句,你們還有棲息之所嗎?”
花馬國子民瞬間發出狂笑聲,連重傷員都跟著笑了起來。
死傷不要緊,重要的是要有意義。
雖然一半的夥伴沒了,雖然身軀殘了,但花馬國勝了!
“胡說八道!我西爨有山川之險……”
爨弘保身子晃了晃,說著毫無底氣的話,聊以自慰。
一騎從西爨後方狂奔而來,伴著驚慌失措的聲音:“廣通淪陷!鎮南淪陷!勃弄淪陷!太和危在旦夕!”
爨弘保麵如金紙,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若不是親衛及時接住,他就要摔落馬下。
身後,隊列整齊的西爨兵馬出現了騷動。
爨弘保以袖拭口,冷冷地看著莽撞的探子:“那些地方,即便沒有兵馬,百姓不反抗麼?鬼主不出麵麼?”
探子歎了口氣:“換了別人,肯定要出麵別一別苗頭。可來的,是東爨的大首領爨誌遠啊!”
爨弘保啞口無言。
論爨族血脈,爨誌遠他們才應該是主脈,鬼主一係對此並不抗拒,百姓也不會覺得有哪裏異常。
東爨、西爨,說到底,終究是一家。
西爨的人馬,不聲不響地,以小部落、小地域為單位,各自散開,投奔新的勝者。
爨誌遠都出來了,這是昆州大都督府釋放出明確的信號,絕對不可能對西爨舊人馬搞清洗,是以安撫為主。
既然如此,為什麼要陪爨弘保送死?
樹倒猢猻散,這才是正理。
疲乏不堪的麽些人,待得西爨人全部離去,全部癱到了地上,麵上浮現出艱難的笑意。
勝了!
半天之後,蒙舍詔、蒙巂詔、施浪詔、浪穹詔、鄧賧詔(邆賧詔)聯合的一萬餘人才趕到西洱河,見到的是越析詔祭司念咒,熊熊烈火焚燒著越析詔子民的殘骸。
“儂波,不是我們不來援助,是西爨一萬兵馬占了地利,將我們堵住了。”蒙舍詔大首領蒙舍龍叉手致歉。
“我們各部,戰死了一千人。”蒙巂詔大首領巂輔首道。
儂波起身叉手,斷指格外醒目。
五詔不能及時增援,本就在儂波的意料中。
換成自己,哪一詔的實力比自己強,同樣會拖到他力量消耗殆盡才援手。
五詔,不來是本分,來了是情分。
恐怕他們都想不到,自己竟毫不猶豫地投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