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阿尼個雀雀……”
花燈這個地方劇種,起源及時間不可考,最早有文字記載是在明朝。
這個劇種,喜歡的是真喜歡,不喜歡的是真覺得土,各花入各眼吧。
花燈都不是問題,問題是柴令武唱什麼都有一種荒腔走板的感覺。
李明英被柴令武奇怪的腔調逗得咯咯直笑,總算顧忌明閔在一旁,沒有太過失儀。
柴旦他們是真嚇呆了,誰也想不到柴令武還有這一手。
侯德夫傻眼了,不是柴旦特意禁止的,都唱成耳朵流產的模樣,唱《你莫走》,大家會不會躺板板?
昆州折衝都尉梁恤大步踏入大都督府,將官驛八百裏加急傳來的兵部文書遞到柴令武手中。
梁恤也不明白,西南一帶、昆州附近,似乎風平浪靜,兵部為何八百裏加急送文書過來?
要知道,八百裏加急是大唐最緊急的狀態,一路換馬不換人,以大唐1639個驛站的分布來說,換馬不是問題,問題是驛丁完成送件任務後,身體差的可能會累死。
其他人對兵部加急不了解,侯德夫卻在耳濡目染之下,多少明白其中的分量,神情不由肅穆起來。
柴令武挑眉,拆開了封皮,認真看了一遍,眉頭皺了一下。
“柴令武,是什麼軍情嗎?”
敢在這時候提問的,隻有李明英了。
明閔小聲地提醒:“公主,軍政大事,不適合問的。”
柴令武收起了文書:“細節不能說,但大事件可以吹噓一下。兔死狗烹、鳥盡弓藏,高原上的吐蕃,其讚普,也就是國主,鬆讚幹布把大論給殺了。”
“大論,直白的翻譯就是大相。娘·芒布傑尚囊在吐蕃將覆之際,盡起家族力量為吐蕃抵擋羊同攻勢,吐蕃局勢穩定後,鬆讚幹布卻殺了他。”
“就這一點來說,陛下的胸襟遠勝鬆讚幹布,否則李靖早已人頭落地。”
所有人的眉頭狠狠地皺了一下。
在場眾人,包括巴陵公主李明英在內,都不敢妄議李世民,也就柴令武這混不吝敢說了。
雖然,話聽上去還不錯,卻嫌僭越了啊。
“娘·芒布傑尚囊”之死,對於鬆讚幹布來說是更加的集權了,對吐蕃而言卻是極大的損失。
以娘·芒布傑尚囊的聲望、胸襟,以及娘氏對吐蕃的支持,鬆讚幹布如果再穩妥一些,給他一個如太師之類尊崇而無實權的職司養老,吐蕃的勢力會更強大三分。
不過,這也是柴令武以中原王朝的慣性思維衡量的,安知鬆讚幹布不是故意以大論的人頭,樹立他至高無上的威望呢?
別忘了,吐蕃還有一個苯教隨時想幹預大權,卻為對父親囊日論讚之死極為疑慮的鬆讚幹布所警惕。
出手,也未嚐沒有警告苯教之意。
聽到不關昆州大都督府的事,梁恤鬆了口氣,拱手告退。
至於說兵部為什麼將這種文書傳給長史,就不在梁恤的考慮範圍了。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遙遠的高原,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
他們願意殺成什麼樣子,與大唐何幹?與自己何幹?
反正,吐蕃與大唐還隔著萬水千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