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體型特殊的人群,婚配是最難的事,即便到年齡到了,由官媒說合,也未必能成。
官媒作媒官、媒氏、媒互人等,最早出現在西周。
據《周禮·地官·媒氏》記載:“媒氏掌萬民之判(即婚配)。”
大致可以認為,官媒除了婚姻介紹之外,還應有婚姻登記的官方職能。
但是,即便州衙民曹管理的官媒,對白雨棠這條件也撓頭。
首先是食量問題,白雨棠恐怖的食量,對任何一個家庭都是巨大的負擔,除非她一直跟隨柴令武之類的權貴或巨賈;
其次,就白雨棠的體型而言,普通漢子在她麵前就像個孩子,體態配不上啊!
白雨棠就算能看上一些俊秀的漢子,但人家看得上她麼?
看得上她的,能讓她服氣麼?
白雨棠隻是憨厚,不是傻,對自己的情況也心知肚明,索性將這紅塵俗事拋開,不去想它。
何以解憂,唯有美食!
可是,眼下居然能有個體態、力量與自己差不多的對手,想來,莊主也不會介意再多養一個吧?
在柴家莊可是親眼所見,那三家畢恭畢敬地上交莊主二千五百緡,那能買多少羊吃!
莫那婁捷的話有點傻,卻也說明真是對白雨棠動了心思。
哎呀,人家的小心髒,跳得有點厲害呢。
柴令武咧嘴笑了:“嘿,那個莫那婁捷,這身本事還沒婆姨呐?要不,你過來跟我,我把這位小娘子許配給你?”
白雨棠麵色緋紅,一手抓著雙椎,一手捂臉,身子扭了幾下,一跺腳,地麵上留下一個半指深的腳印。
“莊主討厭!”
最後兩個字,還是打著旋兒飄的。
這是真的心動了。
趙老師說得對,春天到了……
莫那婁捷抬頭望著白雨棠,一向隻有紅色的血與白色的雪的雙眸,突然現出了繽紛的色彩,岩石般的麵孔上,漸漸綻放出帶著春天特有暖意的微笑。
吐穀渾雖然是鮮卑族為統治者,但不是每一個鮮卑人都有好日子過。
滄海遺珠肯定有,爭權奪利的失敗者,後人日子也同樣不好過。
莫那婁捷並不知道自己屬於哪類,隻知道日子從來都不好過,直到他在一次活生生摁住一匹驚馬,才為自己與阿姆掙得了好日子,頓頓有肉吃、有酒喝。
當然,那些官兒也送了女人讓莫那婁捷睡,可惜莫那婁捷嫌棄那些女人太嬌弱,至少也得是阿姆那樣能活劈孤狼的才行吧?
沒辦法,莫那婁捷孤兒寡母在草原上飄蕩了多年,對力量的渴求已經深入骨髓,那些隻能當花瓶的,莫那婁捷真心看不上。
人類擇偶從來沒有一個統一標準,有追求權勢的,有渴求金錢的、有愛慕容顏的,同樣有莫那婁捷那樣渴求安全感的。
腳抬起,準備往白雨棠身邊走去,莫那婁捷聽到了慕容君冰冷的喝斥聲:“想想你阿姆!你敢過去,你阿姆就死定了!”
莫那婁捷眼中現出痛苦與掙紮,許久才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液:“那個,小娘子,莫那婁捷很想要你生娃娃,可阿姆還在伏俟城,我要是過去,她會死的……”
白雨棠的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可憐兮兮地望著柴令武。
哎,這腐臭的愛情味啊!
柴令武笑了笑:“行,我讓小娘子等你,看看你能不能想到兩全的辦法。”
莫那婁捷一步一回頭地看著白雨棠,眼神竟是戀戀不舍。
也是,他倆是同一類人,相互吸引在所難免。
隨著柴令武一道巡查的日子,白雨棠越來越沉密寡言,竟是從沒心沒肺變成了心事重重。
外表堅強的人,往往心裏非常的脆弱。
……
川木香的種植,柴令武不懂,隻是由幾個藥行夥計指點了一番而已。
啤特果,曹正直問過大夏縣百姓後,確定這東西應該能一試,但穩妥起見,不宜貿然擴大種植範圍,畢竟誰也說不準長安城的貴人們是不是能接受這味道。
特產這玩意兒,如果不能讓外麵人接受,就隻能在小地方裏打轉轉。
再說,大唐各地的特產多了去了,誰也不敢保證啤特果就一定能脫穎而出。
這玩意兒,就跟那後世的網紅似的,大家都在努力,可是真正紅的就那麼幾個。
倒是元斛主政這一年多時間,大夏縣的風氣很積極,無論是種植蕎麥還是畜牧牛羊,都很主動地保持增長,並不畏懼多變的惡劣氣候。
不得不說,元斛確實很有本事。
……
柴令武再次帶著魂不守舍的白雨棠到風家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