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即便沒有河州,還可以有廓州、渭州、岷州。
真惹急了,讓慕容君小娘子去種也未嚐不可。
柴令武本身就沒打算在這事上謀取絲毫的利益,正所謂無欲則剛,懟起人來特別剛。
泥石流係統狂叫:“這個解釋很有創意,給一百分!”
風瑞歎著氣回轉,臉上的表情卻很微妙。
是懊惱、惋惜還是慶幸?
孫承濟他們已經回轉長安,派來指導、安排種子及種植技術的夥計也陸續到位。
即便早晚的風吹得人起一身雞皮疙瘩,即便濃濃的霧氣久久不散,米川縣、鳳林縣百姓依舊在夥計們的指導下,熱火朝天地壘石邊、除碎石、刨草根。
偶爾在稀薄的日頭下能看到兩縣土地上騰起濃濃煙霧,那是在燒地。
要說種藥物,其實大家心裏是沒底氣的,畢竟多年來大家都是背著背簍上山采藥,成規模的人工種植,河州還沒聽說。
隻是,有著柴令武的名聲為保障,有藥行夥計足夠專業的指點,大家慢慢放下了疑慮。
大人扛著農具在地裏翻騰,孩子挎著糞籃子往大道上溜達,不時為撿得西域商隊的駱駝糞便而欣喜。
攢夠了肥,堆積發酵之後,明年開春就能撒到地裏,藥材就能茁壯成長,家裏就能有更多錢,買更多肉。
河州四縣裏,最神秘莫測的大夏縣終於來人了。
作為從七品下的縣令,能幾乎不來上官所屬衙門,也真是一種本事。
奇怪的是,這樣的縣令,州衙裏應該有一堆說他是非的人,卻偏偏無人置喙。
縣令很年輕,比柴令武大不了幾歲。
“下官元斛,見過治中。”
柴令武滿臉狐疑。
為什麼這張很莊嚴的方臉,感覺似曾相識呢?
偏偏搜腸刮肚,柴令武也想不到自己與元斛有什麼交集。
柴令武可以肯定,哪怕連兒時算上,自己也百分之百沒有見過他。
很奇怪的感覺啊!
“明府家鄉何處?”柴令武忍不住問道。
元斛無奈地苦笑:“說家鄉,元姓本是鮮卑拓跋氏,家鄉應為額爾古納河,後改姓元,遷居上黨,倒也定居近兩百年了。”
還是鮮卑拓跋的皇姓啊!
可是,這個眼熟的問題還是沒解開。
算了,不要糾結於這些小事。
“大夏縣是遇到什麼問題了嗎?怎麼本官自上任以來,不見大夏縣來河州辦事?”柴令武舉起茶碗喝了一口。
天氣涼了,熱乎乎的茶水下肚,身子能暖和些。
元斛捧茶輕笑:“治中今年才上任,不了解其中的沿革。大夏縣於貞觀元年廢入枹罕縣,貞觀五年複置,自然是百廢待興。”
“大夏縣以種植為主,旱災、冰雹頻繁,下官自然是焦頭爛額,顧不上來河州拜見治中了。”
“除了種植小麥,下官還讓人種植了木香。大夏縣進入正軌了,下官才敢脫身。”
柴令武瞬間刮目相看。
木香按後世分類,分雲木香與川木香,都是藥材。
其中雲木香原產克什米爾,川木香為中國原產,此時說的木香自然是川木香了。
如果隻是少量種植,那沒什麼;
大量種植,種子、技術、銷售渠道都必不可少,元斛敢這麼幹,當然是有把握的。
也就是說,一個不哼不哈的下縣縣令,背後肯定有巨頭在支持呀。
但是,有如此雄厚背景的人,犯得著跑來河州吃土麼?
別看柴令武,柴令武是被人坑了。
別的不說,柴令武現在對元斛的印象真的不錯。
嗬嗬,河州其他三縣要有元斛這能耐,柴令武不就可以躺平了?
“大夏縣條件雖然不好,咬咬牙還是能堅持的。就是人口是個短板,特別是木香的照料上,下官那裏人手奇缺,又不能過度使用民力,隻能向州衙求助了。”元斛條理清晰地陳述。
柴令武也撓頭,好像河州沒有什麼空閑勞動力吧?
“州獄裏有不少人犯,如果可以,治中將他們服刑地點改為大夏縣如何?”元斛的目標很明確。
柴令武想了一下。
州獄裏的二百六十二號人犯,放出去倒也不是不行,問題你大夏縣能不能管住他們。
人犯裏,各色名樣的人才都有,說話又好聽,可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爆發。
準確地說,這就是個火藥桶,遇上火星就得炸。
“簽署相應文書,確保大夏縣為此負全責,本官可以做主將他們移交。”柴令武微笑。
不怕其中有什麼貓膩,前程似錦的元斛如果舍得搭上未來,自己為什麼不能通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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