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治中武藝了得,本尚書帶了一名雪山招募的勇士,叫卜達,想向治中討教一番,不知可否?”慕容孝雋麵上浮現出笑容,眼中帶了一絲狠色。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治中何等身份,能與區區野人一般見識?”盧望江怫然作色。
柴令武這個年輕人,敢於任事,豈能毀於區區搏鬥?
慕容孝雋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熟知內情的衛戈撫須微笑,靜看裴明燁與晏安邦表態反對。
柴令武笑了笑:“使君體諒下屬,柴令武不能不從。然亦不能滅了我大唐的威風,讓人說是避戰。”
“這樣吧,我門下有個粗使女護衛,除了吃,別的也不會,就讓她與卜達切磋一下。”
裴明燁瞬間表情複雜。
雖然知道自家外甥女有幾下子,可仍舊免不了擔心。
“不過,切磋中也難免失手,不如立個生死狀,也免得日後扯皮不是?”慕容孝雋微笑著提議。
沒工夫搭什麼擂台,怕是什麼樣的擂台也難以承受卜達與白雨棠的分量,就是在州衙外頭讓衙役隔絕人群而已。
“白雨棠,你這次的對手很厲害,要是沒把握,就不要上去。”柴令武嚴肅地與白雨棠交談。
“要是打贏的話,我可不可以吃多多的羊蹄筋?聽說養顏哦。”吃貨的關注點完全不一樣啊!
“當然,你要吃多少都行。”柴令武頹然放棄了試圖講解的戰略什麼的。
人生第一次當教練,無疾而終。
“能打死人不?”
“打死了,今晚給你一人烤兩隻羊!”
白雨棠興奮地大叫一聲,抓著雙椎一個大跳,濺起煙塵無數,地麵隱隱顫抖。
慕容孝雋身邊,手持銅棍、麵色凶惡、與白雨棠體型近似的卜達嚴肅地吸了一口氣。
大雪山的勇士,即便遇到強敵也堅決不能退。
退,就是死。
生死狀拿來,兩人摁完手印,各自站一頭,不約而同地一聲喝,雙椎與銅棍砸到了一起,巨大的聲響震得旁觀者耳膜生疼。
看場上,兩人各自退後一步,大約是勢均力敵。
論武器,吐穀渾的製作工藝也不差,雙方的武器重量差不多,平分秋色。
卜達狠狠地咬著嘴唇:“你很強!你是我遇到最強悍的對手,所以,我必須使出最大的本事打敗你!”
棍舞殘影,掃、砸、挑、戳,卜達已經不限於棍招,一些長槍的招式也悄然夾雜其中。
白雨棠揮著雙椎,一椎主防守,一椎主攻擊,節奏絲毫不亂,與卜達打得難分難解。
場外,無數枹罕縣百姓圍觀,振臂為白雨棠喝彩打氣。
觀測到白雨棠還有餘力,裴明燁悄然鬆了口氣。
漫天的神佛菩薩喲,我別的不求,隻求外甥女平安就好。
白雨棠忽然發出狂笑,手中的雙椎一變,如兩條蛟龍襲向卜達,完全放棄了防守。
危險!
柴令武霍然起身,卻看到卜達在白雨棠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下,仿佛被老蛇皮調戲的小娘子,雖然全力掙紮,力量卻越來越弱。
外圍的喝彩直震雲霄。
柴令武一撫額頭。
明白了,白雨棠是因為沒有對手實戰,所以一直壓製力量,拿卜達練手呢。
倒是讓大家白擔心了。
卜達連防守都防不過來,哪來的反擊?
慕容孝雋的臉色難看,尖銳地喝斥了幾聲。
卜達奮力反抗。
沒用,對方力氣太大了。
咳咳。
白雨棠沒有虛招,也不屑使用虛招,雙椎輪流砸到銅棍上,讓卜達手臂一陣陣地發麻。
想投降認輸?
可以啊!
前提是你能喊得出來!
卜達被連綿不絕的重擊打得血堵嗓子眼了,連張口的時間都沒有,身子猛然向後一栽,一口鮮血噴泉似的噴出,腦袋一歪,死了。
這是被白雨棠活生生震死的。
白雨棠歪頭看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踢了卜達一腳,確認真的死了,扭頭看向柴令武。
柴令武微笑著伸出兩根手指頭。
白雨棠如同吃到糖的孩子,幸福地笑了。
泥石流係統瘋狂提示:“幹得漂亮!兩萬分拿走!再接再厲!”
慕容孝雋如同生吃了一斤排泄物。
好不容易招攬一個高手,想在河州滅一滅大唐的威風,即便不能打死柴令武,打殘也行。
哪曉得,柴令武根本不上場,隻是身邊一名護衛就活生生打死卜達!
偷雞不著蝕把米,吐穀渾的臉啊,這次是丟在地上摩擦了。
狠狠地瞪了柴令武一眼,慕容孝雋轉身離去,卜達的屍身都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