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泥石流係統卸載鍵在哪裏?
真不能要了,竇誕被懟得啞口無言的時候,它連一個積分都吝於賜予;
李不悔、李明英、慕容君唇槍舌劍的時候,它的給分提示音震得柴令武腦殼疼。
所以,破係統給分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一個不配合、不透明、不知道規則的破係統,要它有何用?
然而這也隻是一個男人最後的倔強,真有卸載鍵,柴令武也是不可能點的。
真男人,就是那麼實在。
除了操練弓馬手、巡邏米川縣內、抓捕一些偷摸,柴令武發現自己有點閑。
從泥石流係統兌換了整套的《工開物》版造紙術、活字印刷術,柴令武打算搞一把,臨動手了才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米川縣沒有竹子!
不,不僅僅是米川縣沒有竹子,好像整個吐穀渾也沒有竹子。
紮心了。
“係統你個混蛋,賣給我用不了的技術!退錢!”柴令武怒了。
泥石流係統的反應高冷:“貨物一經售出,概不退換。外麵的使用環境如何,不歸泥石流係統管,笨蛋宿主請自行負責。”
居然被嘲諷一波了!
等等!
冷冰冰的泥石流係統好像帶情緒了,“笨蛋宿主”四個字就是最好的證明。
“係統,我錯了,要不,你支一個招?”
任憑柴令武好話盡,鬧脾氣的泥石流係統依舊不理睬他。
柴令武隻能自己撓頭。
作為自然資源相對貧瘠的地方,米川縣總體除了畜牧業能拿得出手,就是作為兩國定點貿易能賺取利潤。
至於培訓班、算盤、試卷之類的東西,對柴令武個人有裨益,對米川縣則不過是杯水車薪。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探礦、冶煉之類的好事就別想了,即便這地方有足夠的礦資源,通過泥石流係統能兌換到可用的技術,柴令武也沒有足夠的人力、財力去辦。
即便是後世,冶煉金屬依舊是一項大工程,不可能搞就搞的。
按羅大宣的法,現在已經是在蜜罐裏了,知足吧。
折衝府校尉魯一帆到縣衙辭行:“明府、少府,我營在米川縣也多承二位照料。隻是,近日折衝府各營要換防,你們且多加心。”
身為軍二代的柴令武倒是不怕折衝府換防,可換防中間的空隙時間,即便隻有一兩,同樣讓人難熬。
府兵的存在,漸漸讓人習以為常,甚至有時候還會與米川縣的百姓有一些摩擦,比如倆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同時看上一個娘子,然後來上一場氣氛友好的拳腳賽什麼的。
這都無傷大雅,年輕人恢複得快,身上那點皮肉傷將養兩就是了。
今打過了,過兩見麵,還能相逢一笑,然後推杯把盞。
荷爾蒙飛揚起來,官府也沒有辦法。
但是,府兵真的撤離,哪怕僅僅是短暫的一兩,也足以讓人不安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然而府兵的換防,似乎無可阻止。
但這空檔,萬一吐穀渾突然翻臉怎麼辦?
從理性的角度分析,吐穀渾應該不敢對大唐出手。
但是,吐穀渾從來就不理性啊!
柴令武隻能自己調兵遣將。
五十名弓馬手守城,相當的吃緊,連張阿難商隊的護衛柴令武都借用了,同時關閉集市兩,將吐穀渾商隊全部驅離米川縣。
泥石流係統開始吐槽:“這不是示怯麼?”
柴令武當然知道此舉露怯了,但顧不得許多。
如果打起來,在米川縣城裏的吐穀渾人會是最大的安全隱患,你總不能事先將他們斬盡殺絕吧?
城外不遠處的百姓盡量撤入城裏,暫時以帳篷為屋。
城裏的百姓感到了緊張的氣氛,沉默著背負弓箭,挎起橫刀,慢慢走到城頭,聽候弓馬手的調遣。
每一個米川縣的百姓,是淳樸也好、油滑也罷,甚至是雞鳴狗盜之輩,此時都已經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
家裏的婆姨,默不作聲地帶著孩子,腰間卻已經插上了菜刀。
棺槨、白布,早已經準備齊全,免得事到臨頭手忙腳亂。
悲壯的氣息在彌漫。
這就是邊地百姓應有的自覺。
平時為民,遇戰成兵,沒有後退可言。
身後,就是他們的婆姨、娃子,是他們的家,是他們的根。
這種時候,沒人敢抱半分的樂。
盲目樂觀,隻會讓大家死得更快更慘。
黃昏時分,手拿糌粑、腰挎橫刀的柴令武踱上城頭,找了塊石墩坐下,城頭上的凝重氣息瞬間消弭了大半。
這是伍參與陸肆都不能帶來的安全感。
柴令武淡淡掃了眾人一眼:“慌什麼?輪流回家用膳,分三班到城頭值守。就算是死,本官也跟你們死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