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尊,貧道謝過莊主。”
占了便宜,禮貌地搭訕幾句也是應該的。
很快,岐蘊便後悔自己的多嘴多舌。
“道長,你們道士可以吃肉嗎?可以娶妻生子嗎?”
“道長,我覺得我與宗聖觀有緣,能度我出家嗎?”
“道長,要不我捐一百斛燒刀子,你點化我出家吧。”
“道長,要不我在宗聖觀山門外租賃一塊地,替你們養大肥豬,你們度我出家?”
岐蘊表示,要是柴令武沒有霍國公府二公子的身份,度化也就度化了,超度都不是事。
但是,度化國公之子,可不是張嘴就來的事,除非是霍國公出麵首肯、或者柴令武與道家極度契合,否則隻能嗬嗬。
柴令武口水都幹了,岐蘊還是保持著禮節性的笑容,看上去似乎沒有一絲改變。
柴令武幾乎懷疑人生了,到底誰才是勳貴出身?
自己都沒岐蘊那涵養。
唉,忽悠失敗,想借著出家的名義逃離該死的婚姻,咋就這麼難呢?
岐蘊或許看出柴令武的失望,於心不忍,答應了……替平陽昭公主再供上慈悲接引燈,寓意太乙保佑,度化平陽昭公主升。
相當於安慰獎吧。
柴令武還是很無奈地接受了,總不能讓人自己對亡母不孝吧。
打倒該死的包辦婚姻!
柴令武甚至想過煽動國子監生來上一輪散步,為自己的婚姻自主爭取一番。
奈何啊……
別大家有沒有這個膽子,也別談國子監生有幾成已婚,關鍵是柴令武當年脾氣也是醜得可以,絕對沒幾個人會理睬的。
神台貓屎——神憎鬼厭。
舊柴令武造的孽,新柴令武得背,就是那麼無奈。
“莊主,趁著農閑,咱們去買幾頭耕牛吧?”
送走岐蘊,柴躍攏著袖子進學堂,眼神透著一絲狡黠。
關中大地的耕牛,自然是關中黃牛,即後世秦川黃牛的祖先。
選擇這個時候買,當然是因為這個季節買牛的人不多,價錢好侃。
還有,每年深秋到冬季,正是黃牛休養、繁衍的季節,萬一買回來能配出幾個牛犢子,那可賺翻了。
之前的關中大地,因為戰爭的持續影響,耕牛的數量銳減,也是很無奈的事。
即便柴家莊是霍國公實食邑,耕牛也不過是區區兩頭,根本不能滿足耕種的需要。
兩頭牛,隻夠拖一架直轅犁的,一累死又能耕幾畝地?
直轅犁笨重得要死,也不知道初唐為什麼沒人改造成曲轅犁。
牛是要買的,酒也要送到霍國公府,還要送幾個造煙囪的莊戶去幫府上改造一番,莫讓柴哲威這夯貨冷到或是中了煙毒。
別以為燒栗炭就不會一氧化碳中毒了,栗炭照樣是不充分燃燒,最多是煙毒比例低而已。
從到大,柴哲威為自己出頭也打了不少架,嫌棄歸嫌棄,該做的要做到位。
燒刀子、臘肉、熏雞裝了整整一馬車,柴躍駕車,柴令武帶著阿融與莊上做過煙囪的匠人,慢悠悠地向長安城走去。
即便是晨曦初上時節出發,到義寧坊時已經是午膳時節。
沒辦法,步行就是那麼慢。
霍國公府,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