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經流得夠多了。
更晦澀難言的是,玄武門之變時,柴紹領軍在外抗胡,誰也不敢確定柴紹是偏向大舅兄還是二舅兄。
或許在平常人家,可以選擇兩不相幫,在皇權爭權時卻是非此即彼,沒有明確的態度,甚至會兩頭不是人。
所以,孔穎達選擇保持距離、獨善其身,委實不算過分。
歐陽詢歎了口氣,默默地推了一下案幾上的酒甕。
還有一斤多呢,心疼死老夫了,
……
曉月樓中氣氛熱烈,就連頭牌巧雲姑娘都無奈地跪坐在一旁。
掌櫃榮娘子眉目含情、風韻猶存、徐娘半老,倒也自有一番風采,平日總有一些老不修想打她的主意,但今的眼光都盯著燒刀子酒。
百斤的數額,聽上去很多,可整個曉月樓,前前後後二百桌,每平均七八成的上座率,給誰不給誰,合適麼?
撲買便成了解決紛爭的唯一手段。
每半鬥撲買一次,每席最高撲買中的份數不允許超過四份。
這也算是兼顧公平了,否則某位權貴、世家或豪強一直這麼強勢撲買下去,曉月樓豈不是成了笑話?
撲買的起價很純良,半鬥起價二緡,也隻是在柴令武的酒價上稍微加了點。
“三緡。”
“氣,老夫出五緡。”
“六緡!”
“十緡!”
嗯,完全失去理智的情況是不會出現的,畢竟有五十次撲買機會呢。
十緡這個價格,已經超出榮娘子的預期了,原本以為能到五緡就不錯了。
五倍以上的純利呢,連馬教主都隻敢到三倍的利潤。
榮娘子並未因此得意忘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平康坊裏不是曉月樓一家獨大,偏偏隻有曉月樓一家采買得燒刀子,別家能讓曉月樓借此坐大?
奈何,當去柴家莊品酒之人多半是有身份的,誰也不會輕易嚼舌頭,其他樓閣竟然沒打聽到燒刀子的出處。
但是,誰會坐以待斃呢?
同行是冤家,下起黑手來都不會遲疑,曉月樓也不是什麼白蓮花,這樣的勾當也沒少幹,當然不會僥幸到覺得別人就會客氣。
前麵三十份很順利,第三十一份就陷入了僵局。
起價之後,場麵陷入死寂。
榮娘子笑容依舊,手中的木錘輕輕敲在桌上:“第三十一份流撲,後麵的燒刀子不再撲買。夥計,將前麵各位客官撲買的酒送過去。”
台下傳來輕輕的嗤笑:“榮娘子,何必如此倔強?後麵的燒刀子,我家每鬥兩緡收下如何?”
榮娘子微笑:“倒要感激青雲樓勠力相助了,隻是從今以後曉月樓每日撲買的燒刀子隻有十五鬥了……”
“不要啊!”
“老夫願出十緡撲買第三十一份!”
驚呼聲連連。
原本觀望的酒客,萬萬想不到會是這結果。
串聯?抵製?
人家不稀罕賣給你了!
曉月樓有什麼損失?
大不了發賣時間長一點,還有利於窖藏。
曉月樓囤不起怎麼地?
之前,大家的心眼被鬼糊了嗎?
榮娘子微微躬身:“各位的心意,曉月樓領了。隻是,規矩就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