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對阿耶柴紹極為抗拒,對柴哲威卻並非如此。
或許是一胞雙生的緣故,兩兄弟之間,即便是會吵鬧、會打鬥,卻不會記仇。
即便是憊懶得要命的柴令武,在柴哲威的監督下,每旬都會操練。
或者,被柴哲威虐。
同樣的年紀,柴哲威的武力已經跨入二流武將的門檻,柴令武卻隻能與高文敏之類的廢物打鬥,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那麼大。
這個差距放在雙生同胞身上,就更令人唏噓了。
柴哲威已經肩負起霍國公府的家業,柴令武還是如此浪蕩,柴紹會選擇誰為世子,不是一目了然嗎?
的演武場,幾名部曲收起棍棒、刀盾,幸災樂禍地看著穿了一身皮甲、持著手盾與橫刀的柴令武,眸子裏滿是笑意。
“二公子,幹倒大公子!”
全都不是好人!
柴哲威手中連鞘橫刀一揚,刀光如雪,對柴令武斬下。
柴令武有自知之明,自己使橫刀,絕對不是柴哲威的對手,隻能用盾牌架住橫刀。
力量上顯著的差異,讓柴令武借機反擊的願望落空,身子能硬撐著不退就不錯了。
嘶,柴哲威這混賬,力氣又大了不少,一下就震得手臂發麻。
“泥石流係統,兌換地趟刀法。”
柴令武的脾氣向來倔強,隻守不攻不是他的風格,當即身子翻滾,棄了盾牌,帶鞘橫刀削向柴哲威腿部。
柴哲威的反應極快,向後疾退兩步,同時全力防下三路。
地趟的套路,有兩個法。
一是水滸武鬆師門所傳,出現的年代應該是宋朝,因為宋朝缺馬而研究出來的對付騎兵的套路之一;
一是明朝時期的刀法。
總而言之,在唐朝應該沒地趟刀,或者隻是有個不成熟的雛形。
對於完全陌生的套路,盡管實力差距有點大,卻總讓柴哲威束手束腳,完全預料不到柴令武的下一招是什麼。
刀削、腳踢,柴令武的身子陀螺似的在地麵旋轉翻滾,因為初次使用不夠熟練,顯得姿勢格外醜陋,卻讓柴哲威徹底放棄了進攻,一心一意地防守。
對於武人來,能取勝就行,姿勢什麼的,對不起,現在不是後世某個朝代,大老爺們會以鬢上插花為榮。
“二公子這一招厲害呀!”
“實力差距大的情況下,打的就是個出其不意。”
“就是有點像瘋狗……”
“難看就難看點吧,隻要管用。”
部曲們議論紛紛。
柴哲威最終還是跳開:“不打了。”
柴令武得意洋洋地起身,渾然不顧全身上下都是泥土。
“認輸了吧?打不過了吧?哈哈!”
柴哲威呸了一口:“最多算個平手!去了十六衛裏,頂當個什長!連隊正都混不到。”
柴令武才不顧這些呢,淨受柴哲威壓製了,能掙回一次顏麵,憑什麼不得意?
沒有勝利?
不要在意那些細節。
扭著屁股,轉著圈,柴令武有點嘚瑟。
泥石流係統判定懟柴哲威成功,獎了兩點積分。
柴哲威看不下去了,鼻孔裏哼了一聲:“別嘚瑟,三後,你就得到灞水之東的柴家莊去當莊主了。”
在柴哲威看來,這個決定,肯定讓柴令武如坐針氈了。
畢竟,在長安城內吃喝玩樂,是多麼愜意的事。
跑到灞水柴家莊,雖然肯定不至於下地幹活,但無聊、失落肯定是免不了的。
霍國公府還有其他產業,即便要分給柴令武也不敢一次性給他,曉得這混蛋會不會直接敗光?
柴令武歡呼一聲,活像撒歡的野豬。
哎嘛,自由了!
在那片地,自己就是獨一無二的主人!
終於不用再受柴哲威這家夥的管束了!
那麼多年聽著柴哲威嘮叨,終於可以隨心所欲了哈!
“府上產業你也隱約知道的,而柴家莊相當於給你分家的財產。這下,你還高興得起來嗎?”柴哲威笑眯眯地看著柴令武。
然而,柴哲威的內心頗為忐忑,多少兄弟鬩牆是因為繼承權、家產而起的,柴令武不滿意怎麼辦?
一旦鬧起來,丟的可是霍國公府的顏麵。
柴令武口吐狂言:“你當我是蠅營狗苟之輩麼?我的產業,自然是要一手打下!”
如果“江山”二字不犯禁的話,柴令武早就把“產業”二字換了。
特沒檔次。
“不過,好歹得給個百來緡啟動一下。”柴令武轉眼又嬉皮笑臉的。
跟柴哲威不需要客氣。
柴哲威怔怔地看了眼柴令武。
這是自己那個從揮霍無度的親兄弟嗎?
百緡,那不是他的風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