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戰中……我,到底會扮演怎樣的角色?
烈焰包裹之下,男子仰望著那仿佛永遠都無法觸及的月光,腦海中,卻是不經意地回想起了這樣一個問題。
我是誰?
是麵包的家人……
這個問題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疑問,也絕對不會有任何改變的機會。
那麼……最終戰中,我,究竟又該對著誰拔刀相向?
即使學會了第六劍,我的劍……究竟又該指向何方?
啊……看不清四周的東西了……
那些烈焰已經燒過來了。森林中的動物們都在逃跑,全都向著這片山頂逃跑……
但是,等到這些火焰燒過來的時候,即使想逃……
也是絕對逃不了了吧。
我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並不是思考的好時機。
現在需要的,是迅速果斷的思索,雷厲風行的判斷。
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時間讓我在這裏如同過去四個月一樣慢慢的思考,想透徹這個問題。
我想要學會第六劍……
但是在學會第六劍之後,我到底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迎接最後一戰呢?
略過麵包,直接迎戰女神嗎?
百分之十的概率……雖然說出了口,但,這概率未免也太低了。
呼…………好熱………………
這夏天,烈焰之中,看起來實在是太熱了……
(你在想什麼呢?少年。)
嗯?這個聲音……
這個說話的聲音是……?
………………幻覺嗎?
為什麼在我的眼前會出現這樣一個人?
會出現這樣一個聲音……?
(看來,你很好的保護了你身後的這個女性啊,孩子。)
身後?……啊,是指瘋狗嗎?
事實上,也不能說是保護。身為軍人的她意誌力堅強,還遠遠沒有到需要我去保護她的程度。現在,我還可以聽到她正在我耳朵邊大喊,和我討論究竟應該去哪裏避難。
我……是不是也在和她一起討論這個問題呢?
我的嘴巴在動……但我究竟說了什麼?現在,竟然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你……究竟是誰?)
(我?嗯……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稱我為這座山的意誌。)
(意……誌?)
(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在這座山脈上失去了生命。但是失去生命之後的我,似乎卻成了這片大地的意誌。)
(哦……)
奇怪……這個故事怎麼好像在哪裏聽說過?很久以前……在這座熔魂火山失去了生命?……是誰?為什麼……為什麼突然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我是一個死人,也隻是一個靈魂。但這些都不重要,對於你現在所麵對的東西,我這個已經屬於完全不存在的老古董根本就一點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你現在心中所麵對的問題。)
(作為六劍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傳人,我感覺得到,六劍在你的手中變成了殺人的利器。這套劍法在你那並不算漫長的人生中已經飽嚐了許許多多的鮮血。你將這套劍法當成你的護身符,也當做你施展暴力的工具,摧毀所有抵擋在眼前的東西。)
(這一點,我能夠感受得到。)
這個聲音究竟在說什麼?他的意思……難道是說,我沒有資格……學第六劍?
(但,很奇怪。盡管六劍在你的手裏變得凶殘,暴戾。但我卻一點都察覺不到這套劍法有反抗你的意思。)
(六劍噬主,任何心思不正的人,我都不敢想象他們可以學到你現在所能掌控的第五劍的程度。沒有一顆純正的守護之心,沒有什麼想要保護的東西的話,你絕對不可能掌控住其中的五劍,讓它們全都為你所用。)
(你的劍法,很凶殘,很暴戾,充滿了血腥味與殺伐的氣息。雖然這種感覺很微妙,但我依然感覺你的劍法和六劍的宗旨並沒有任何的矛盾。真的要說的話,應該算是一種分支,雖然路線不同,但前進的方向卻是一致的。)
………………很煩……我現在頭很痛,真的……真的……很痛……
(在你心中,你想要守護的東西究竟是多麼的重要啊?即使是你過去,未來的道路上充滿了鮮血,六劍也依然堅定的成為了你的武器。我看得出你的決心,同時,也看得出你的迷茫。)
(是摧毀,還是保護?或者說,是這兩者的平衡之間更為難以抵達的地步?)
(你在思考什麼?你想要破壞什麼?)
(你的心告訴你,你想要守護的東西是多麼的艱難,但那個東西卻壓根不需要你的守護。)
(是啊……你將要麵對的敵人,既是你的守護之物,也是你要毀滅的敵人。)
咬著牙,我已經不想再聽這什麼山脈的意誌在我腦海中說話了……
這個混蛋到底想要說什麼?如果是想要說教的話就對其他人說去!
(你很狂躁。)
(被逼入心靈的絕境,讓你的心蒙上了一層灰塵。)
(六劍究竟是什麼?)
(對你來說,第六劍,月之扉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