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校長,我那不是被逼得沒辦法了嗎?再說,除了您外,我也找不到合適的人啊。”
孫子明的解釋,讓高校長也樂了,笑罵道:“對對,你也有你的難處。我看你也是一個雙重標準欺世盜名的妄人,我說得對吧?”
高校長的揶揄,沒讓孫子明不好意思,反而神情自若道:“校長,話不能這麼說。我的動機是好的,過程也是溫和的,結果也是圓滿的。所以,我那隻能說善於機變,並沒有欺世盜名的成分。”
旁邊的黃師母用筷子點了點孫子明,衝王中勝道:“中勝,看到沒?這就是政客的基本素質,你要是被別人諷刺兩句就臉紅,還不如早點回去幫你父親開飯館!”
“師母英明!”
這事好象有點不對,孫子明苦笑道:“您二位不是來當說客的吧?”
高校長搖頭晃腦道:“沒那個意思,推己及人是什麼意思,我還是懂的。你老是把顧炎武先生放在嘴邊,我就是想來看一看,你是不是言行一致?”
這二位不是王中勝那樣的角色,用子之矛攻子之盾,可謂是薑桂之性,老而彌辣。孫子明也讓二位逼到了牆角,連個轉身的餘地都沒有。饒是孫子明早就修煉得刀槍不入,但麵對高校長夫婦這樣他真心敬佩的人,還是保持著真誠相待的習慣。
“哎,校長啊,事情並不是您想像的那麼簡單。政治人物不是那麼好當的,最起碼要熱愛政治,但您什麼時候見我對它有過興趣?如果連最起碼的興趣都沒有,又如何將事情辦好?”
高校長夫婦雖然關注的隻是自然科學和教育,但他們最清楚興趣的重要了。如果孫子明對政治沒有興趣,那趕鴨子上架也沒有意義。
“嗯,有道理”
旁邊的王中勝一聽,慌忙道:“校長,您別聽他胡扯,他就是寧願出錢也不願意出力!”
王中勝的一再逼迫,讓孫子明再次心生怒意,光仔尚且不敢如此,他憑什麼?為了自己的野心,將別人綁上他的戰車,這也太過於齷齪、自私了。
不過,高校長夫婦在此,孫子明依然是客客氣氣道:“校長,每個人的特長都是不同的,比如我可以拍出優秀的電影,但若在您手下當研究員,恐怕沒三天就會辭職不幹了。
政治那玩意,表麵上可以吹噓得無比高尚,其實不過是一幫人在為各自代表的利益階層、及自己的利益爭鬥、交易、妥協。王中勝,你別反駁我,如果你否認這些,就證明你連曆史都沒學好,根本不配跟我說話!”
王中勝臉上又漲得通紅,但又無法找出反駁的借口,誰沒點私心雜念?在別的場合,可以虛偽,但在這種氛圍裏,再說些糊弄人的話,隻會讓人貽笑大方。
喝止了王中勝的插嘴,孫子明繼續道:“我在北平拜訪那位老爺子時,他評價我說,我這種人若是生在亂世,定是亂世之梟雄。這可不是什麼溢美之詞,意思是我這人功利色彩強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說到這裏,孫子明不禁又敲打起開始有野心的王中勝。
“校長,除了你們這樣醉心於科學、學術的,象我們這樣傳統的華人,心中都有個皇帝夢,這是幾千年的皇權社會,帶給我們的印記。人啊,有野心沒能力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了能力,又有不切實際的野心。”
孫子明這話很誅心,王中勝連嘴都不敢接。他一個富家子弟,加入一個暴力組織,要說沒點抱負、野心,誰會信啊?功名利祿,誰都可以說自己淡然視之,但誰也騙不了自己的內心。
話說到這裏,孫子明也不介意說說真心話。到了自己這個層次,財富、社會地位、聲望之類的應有盡有,為什麼還要去趟那混水?
“校長,為了自己的理想或者說是野心,讓別人去犧牲自己的利益,本身就是一種專製思想。我當初為了說服您,固然用了一些手段和伎倆,但也沒有一而再、再而三的強逼吧?”
高校長用沒拿筷子的手拍了拍桌子,讚賞道:“不錯,還算是個真性情,要不是為了功名利祿,我幹嘛當初遠度重洋?要不是對辦學有興趣,光憑你曲解校訓,當初也說服不了我。”
孫子明連忙舉杯感激道:“謝謝校長理解,這個世界上哪有聖人?用聖人的標準要求普通人,就是一種道德。中勝啊,我就是一個普通人,酒色財氣樣樣沾,你們就別再強逼我了。”
王中勝一時間無地自容,坐在旁邊一直沒出聲的蔣鵬倒是若有所思。
帶領著高校長夫婦參觀了下好萊塢、及光影集團,蔣鵬和吉爾也按安排,陪著他們去各個名校拜訪。回來時,孫子明明顯覺得蔣鵬有心事,但好萊塢已經進入了頒獎季,他也就沒多問,開始指揮著大家到處公關、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