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夏無且輕歎一聲,轉身離開了。
薄姝臉色一白,但也沒太過慌張,他相信良人這麼做,一定是有其道理。
趙檀和管娥走過來。
薄姝輕聲道:“沒什麼事,把門先修一下吧,一切都良人醒來再說。”
......
鹹陽宮。
嬴政如往常一般,伏案處理著奏疏,突然有宦官來報,說禦史弋正在殿外求見。
嬴政眉頭一皺,直接道:“宣!”
很快。
弋進到了殿內。
他恭聲道:“臣弋參見陛下。”
嬴政沒有抬頭,不鹹不淡道:“秦落衡又做什麼了?”
弋低垂著頭,顫聲道:“秦落衡他......他又回到鹹陽了。”
嬴政抬起頭,眼中露出一抹疑色,道:“又?何來的又?他不是該在驪山服役嗎?為何會出現在鹹陽?你給朕說清楚!”
弋作揖道:
“回陛下。”
“秦落衡眼下的確在鹹陽。”
“驪山昨夜爆發了動亂,上百名刑徒逃逸,秦落衡今晨的確被押送到了驪山,隻是押送至驪山後,他便自告奮勇的去追擊這些刑徒,一路追趕之下,直接追出了驪山。”
嬴政冷聲道:“那也當是在驪山,為何會出現在鹹陽?!”
弋道:“在追趕一名刑徒頭領時,秦落衡追到了渭水,隻不過當時兩人都已力竭,而就在這時,有一名黔首出現在了附近,秦落衡便讓對方幫自己抓賊人。”
“一番纏鬥之下,刑徒頭領被殺,但那名黔首同樣身受重傷,秦落衡為醫家博士,又是他讓這名黔首出的手,因而心中過意不去,便一路疾行,把這名黔首帶到了鹹陽醫治。”
“這就是秦落衡回鹹陽的一切始末。”
“請陛下明察。”
嬴政陰沉著臉,冷聲道:“就因為心中過意不去,就能隨意枉法嗎?若是天下人人都像他這樣,那大秦的法令豈不是成了空文?”
“驪山守將是誰?是誰準許秦落衡去追擊刑徒的?又是誰對秦落衡所作所為不聞不問的?”
“給朕嚴查!”
“誰違令,斬誰!”
弋正色道:“臣這就去嚴查。”
嬴政揮了揮手,弋連忙作揖,快速的退了出去。
殿內。
嬴政怒而拍案。
他感覺自己以前對秦落衡太放縱了!
以至秦落衡有些無法無天!
秦落衡這段時間,接連觸犯秦法,若是換成常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了,但畢竟隻是秦落衡個人觸法,他的減刑,也有理有據,並沒有淩於法製,所以他尚且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這次。
嬴政是徹底怒了。
他能容許秦落衡在一定情況下知法犯法,但並不意味著,他能容許其他人也知法犯法!
尤其是軍隊!
他掌權以來,就一直狠抓兵權。
大秦的確設有太尉一職,但太尉隻是負責軍政事務,即負責士卒的征發、訓練、運輸糧草以保障後勤,各處關塞的防務,太尉並沒有直接調兵的權力。
大秦調兵的權力,全部來源於虎符,而大秦軍隊的虎符,從始至終都被他牢牢抓在手中,除非戰爭時期他親自授權,不然滿朝將臣無人能調兵。
就在此刻!
驪山。
他帝陵的修建之地!
這裏的將士竟公然違令,這是嬴政絕不能容許的,將士違令,對他而言是一件無比恐怖的事。
他沒辦法無視。
也不可能做到無視。
嬴政開始審視驪山的守將,驪山現在的守將是屠敖,他是大秦將領屠睢之子,當年屠睢攻伐百越戰死,他因而提拔了屠睢之子為驪山將領,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屠熬並不稱職。
嬴政有了換將的心思。
嬴政目光一沉,朝外麵喊道:“給驪山的監察史傳令,讓他把秦落衡到驪山後的所作所為一一記下,送到鹹陽來。”
“朕要親自查看!”
說完。
嬴政深吸口氣,冷哼道:“秦落衡,你可真是會給朕惹禍,前麵剛殺一個前國相之子,現在又知法犯法,還真是片刻都不消停。”
“朕倒想看看,你這次又如何開脫!”
嬴政繼續處理起奏疏。
另一邊。
在昏睡近兩個時辰之後,秦落衡終於醒了過來,坐在床榻上,他的臉色異常凝重。
他已經冷靜下來。
也想明白自己闖了多大的禍。
他低垂著頭,想不到什麼解決之策,撓頭道:“意氣用事真的要害死人,我為什麼要回鹹陽?我在驪山治不行嗎?”
秦落衡撓了撓頭,眼中滿是懊惱。
他起身,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