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指揮中心的最高處，已經戒煙好幾十年的楊老爺子，忽然又有了抽煙的衝動。
“你們說，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一個種族選擇集體自滅？”
他的語氣中聽不出多少情緒來，但站在他身邊的一眾陪同人員卻分明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壓力。
他們自己也想不到。
人類，終究不過是一個才剛剛踏出母星搖籃的年輕文明。
星海之中到底有多少危機，他們一無所知。
年輕、好奇、充滿了探索欲望，這是如今人類文明最佳的寫照。
正因為如此，身為人類的一員，哪怕這些人身居高位，經驗豐富，見識廣博，也想不通何等災難才會造成這樣的悲劇。
這時，中央全息投影畫麵上，孫顯允又對那位ai少女發問了。
“你所說的先驅者的意誌，是什麼？總不能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就點頭同意吧？”
ai少女也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答案。
『先驅者，為宇宙原初紀元終結後殘存下來的數個文明，我之創造者‘數據損壞’便為其中之一。』
『紀元終結的災難，席卷整個宇宙，讓先驅者‘數據損壞’判定，該宇宙並非真實，而是一個盒子。』
『我等之一切，皆是某一位或是某一群更高維度的存在的遊戲。』
『以你們的種族所能理解的說辭，便是——這個宇宙，不過是真正的現實世界的一款遊戲。』
『一切的宏偉史詩、英雄佳話、文明曆程、曆史演變，皆是遊戲的必然劇情。』
『光速是被設定好的，四大基本力是人為的，宇宙熵增並非自然現象。』
『先驅者‘數據損壞’之意誌，便是打破虛妄，前往真實世界，即所謂——打破第四麵牆。』
『後輩文明啊，你們願意繼承先驅者的意誌，立誓打破第四麵牆，尋找真正的真實嗎？』
『若是願意，書記館將對你們全麵開放，雖幾乎所有資料皆已損壞，但殘存零星檔案依舊能為你們提供些許幫助。』
ai少女充滿機械味的聲線，通過無線電信號，在研究基地和星港內響起。
有人臉色煞白，有人擰眉不解，有人嗤之以鼻。
便是楊老爺子，也感覺一陣頭暈。
他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忍不住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他們的宇宙，他們的一切，真的是虛假的，是遊戲？
仔細想想，孫顯允那根本不講道理的係統，那些明明隻存在於電影遊戲中的世界……
難不成，這位ai口中所說的先驅者所發現的“真相”，是真的？
與此同時，站在ai少女麵前的孫顯允和列克星敦，眼中也失去了焦距。
這個ai所說的話太嚇人了。
若第四麵牆真的存在，若一切當真是虛假的，那麼他們努力奮鬥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劇情早已定好，誰是主角誰是配角，誰該走到最後誰又注定中途消亡，不過是第四麵牆背後的存在隨心所欲的設定罷了。
驀地，自從在代達羅斯幫助下收束成功，安分守己的靈能忽然有了暴走的傾向。
孫顯允狠狠甩了甩頭，這股一瞬間暴走後又即刻安靜下來的靈能，讓他恢複了清明。
低垂的頭再次抬起時，孫顯允和列克星敦眼中的迷茫已經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