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廟蘭亭今古路。一夜清霜,染盡湖邊樹。鸚鵡杯深君莫訴。他時相遇知何處。
冉冉年華留不住。鏡裏朱顏,畢竟消磨去。一句丁寧君記取。神仙須是閑人做。
……
……
深夜的亡域詭秘門,凜冽的寒風仆麵而來,幾片枯葉孤獨的掛在枝頭,隨著幹澀的風搖拽……
冷冷的月色照映下,寥落的殘墳斷塚,透出古玉般的青綠光澤,碑墳林立錯落,看不出龍蛇之跡,壁虎在碑文間遲疑地遊走,好像能夠試著辨認出幾個曾經叱吒風雲的名字。
所謂縱荒墳,橫斷碑,不辯龍蛇,世上誰能不死?誰能留名?
任你隻手遮天,萬劫不朽,超脫永恒,到頭來也不過是一抔黃土。
任你負手乾坤,不死不滅,登道彼岸,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座荒墳。
時間最是無情,不朽亦為傳說,曾經的神話,隻能在時間的長河中漸漸被磨滅,直至沉寂歸於平凡。
“師兄,你那好了沒?”
“我快了,你呢?”
“差不多也快好了!”
夜色昏暗,乍見倆童子拿著鐵鍬來回忙活,不斷傳出磕磕碰碰的聲音,幾個嶄新的墳墓輪廓逐漸展露出來。
那是生與死的界限,自此踏上黃泉路,離開人界,忘卻生前種種,曾經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
那一座墳,更代表曾經留在人界的痕跡,同樣是那一座墳,葬送了悲傷,隔絕了時代,與凡塵再沒有關係。
“你們的死與我們也沒有半毛錢關係,就請一路走好,可千萬別來找我們,嚇我們也不行,再說了,我們還沒收錢,穩賺知道不?”
“我師兄說得對,能讓我師兄弟二人親自挖墳埋人,你們絕對是榮幸至極,全天下還沒有誰能夠享有這樣的待遇,應該感覺到榮幸才對……”
“收工回家,我們也真是倒黴,好不容易偷溜出來玩,吃喝玩樂還沒開始,率先碰到死人,真是晦氣……”
倆童子生得十分可愛,一個不到十歲,另一個也還未脫稚氣,年幼者一身棕色衣裳,生得憨俏,仿若捏出娃娃似的,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想摟在懷裏,而那白色絹衣的少年,眉目如畫,英氣初發,宛姿清麗,絕世美少年也。
他們還沒走兩步,便已停止腳步,抬頭看去,頃刻黑霾遮月,烏雲密布,光芒入天,天際竟被染成一片湛藍,萬裏之內,宛如碧海映空,傳出一股來自九天的威壓,降雲龍,迫風虎,萬靈戰栗……
“不好!不好!不好!師兄,我們被發現了。”
年幼一點的童子看到那架勢,哪裏還能不明白誰來了,撒丫子就跑,恨不得多長一雙翅膀,再長百千萬條腿。
“哎呀呀……師父來抓我們了,跑是來不及了,我們先分開,然後找個地方藏起來,別讓師父發現了。”
少年“咻”的一下就原地消失不見,仿佛人間蒸發了一樣。
唯見,天地正中彙聚萬千光芒,照射出清華聖氣,遍照大千世界,一條萬裏巨龍自九天之頂越天而來,隨即雲間傳逸出宏朗動聽的聲音:“童兒,恣意妄為的跑下山玩,你們眼中還有為師嗎?”
“師父,不是我啦!是師兄啦,不是我。”
“師父,是師弟的主意,才不是我。”
龍首之上赫見的身影,禦天九宸寄鳳鳴,俊眉朗目,氣宇軒昂,皓發朱顏,麵若冠玉,手執拂塵,望之有若神人
久違的寄鳳鳴,再現塵寰,巨龍引路,穿雲破天,腳步輕抬,淩空而起,已是穩穩落在小星移背後,而那巨龍隨著一陣塵土飛揚沒入大地之中,傳出一陣肉眼可見的力量波動,接著一切都恢複正常,竟是沒有造成絲毫破壞。
“小楓零,還要躲到何時?”
“師父,你這就誤會我了,徒兒是想著師父你大半夜下山,肯定是餓了,尋思給你找夜宵吃去。”
“是嗎?”
寄鳳鳴手裏一握,赫然是一把還帶有泥土的鐵鍬:“這土真是新鮮,你所說的夜宵,不會就是請為師吃土吧?”
小楓零臉色微紅,想著人贓俱獲,狡辯也是無用,不再糾結夜不夜宵的事情,轉而問道:“你不是在山上和葉伯伯泡茶聊天?”
小星移也是疑惑不已:“對啊,你們泡茶一般都聊上七天,這回怎麼提前這麼多?徒兒都沒準備好回來,你們就提前結束了。”
寄鳳鳴悠然的答道:“自然是有事,焉能發現你們又跑到山下玩。”
小楓零又不是第一次被逮住,臉上看不到絲毫慌張,反而一副看透不說破的樣子。
“師父,你也太假了,葉伯伯有事我還信,你嘛,就一個字,閑……”
小星移也是極為讚同小楓零的話,說道:“是啊,師父,你在山上除了泡茶聊天就是泡茶聊天,也沒有哪次聽你說有事,肯定是在忽悠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