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華夏京都,明軒企業總部

明軒大廈,被稱之為全亞區最宏偉壯麗建築,沒有之一。摩天大樓氣勢磅礴,如一把長槍威嚴聳立直插雲霄。在這最頂層辦公室內,其格調清雅,眼前不僅僅是華麗,每一樣東西更是別具一格,都具有自己的藝術價值。這一切都是屬於自己的,金錢權利唾手可得,可這又有什麼用。

高高懸掛的天花板上,映出了一道穿著精神,但神態顯得十分疲憊的老年人身影。他無力的躺在舒適的辦公椅上。手不停的顫抖著,用僅存的一絲力氣捏著鏡框的一角。照片上的兩人顯得十分青澀,卻又滿滿的活力。

年輕時,無數次憧憬到,當自己做到這個位置,一定會神采飛揚,開心到可以仰天大笑。可現在的他做到了,但已是斑駁半生,卻發現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望著窗外的夕陽,夕陽無限好隻是臨近死亡。現在的他知道,死亡來臨前,不管擁有的是什麼,它們一點用處都沒有。包括他所擁有的財富和名望。嗬。一切不過是功名利祿,過眼煙雲罷了。他已經臨近終點,也該為自己畫一個句號了。

李陽歎了口氣說道:“對不起。”

他也不清楚,這是對誰說的。

也該走了。

聽人說,人在臨死前,會回憶一生,李陽覺得如果把自己的一生拍成電影,他一定要拍一部四部曲《聽從》、《悲劇》、《孤獨》、《死亡》、比較相應。

李陽很清楚,自己到了最後一步,馬上就要死掉了。

眼神漸漸模糊,時間逐漸倒敘。

那一年,他三歲。從小的他就被父母親人們貼上了內向的標簽。

那一年,他七歲。七歲的他,被姨夫開著三輪車拉到了城裏的寄宿學校。母親許諾他城裏不是鄉下可比的,大魚大肉。

那一年,他九歲,事實並非如此。吃喝拉撒,在這裏沒有一樣是對的。早飯清水黴饅頭,午飯水泡白菜,晚飯水煮青菜。他想逃走,又不知道去往何處。

內向的他慢慢變的有些自閉,不善言語的他更是沒有一個朋友。他想融入他們,卻開不了口,反而受盡了欺負。

那一年,他十一歲,她走進了他的世界。男孩有了笑臉。

那一年,他十三歲,他覺得自己長大了。誌趣相同的兩人報考了同一所初中。

那一年,他二十三歲。身邊的人一個個都結了婚,父母的催促讓他不耐其煩,每次回家團聚,變成了他的相親商討大會。

每次回家,父母就會帶他去見相親對象,他討厭這種感覺。見了無數姑娘,他每次都覺得和他心中的那個她比差了一點,哪怕更優秀,但是缺少了那種感覺。

漸漸地他學會了逃避,常住在學校宿舍。母親每一次打來電話都會讓他感到煩躁。原先那個讓他日日夜夜渴望回到的家仿佛失去了魔力,一個月不一定回家一趟。在他心中,那不是家,已然成為了讓他心煩的地方。

那一年,他二十五歲。畢業後,他憑借著高學曆踏進了大型企業公司,拿著高薪,成為了親戚鄰居的羨慕對象。這一次,到家裏來說親的人絡繹不絕,踏破了門檻。

直到他遇到了一個和他聊得很來的女生,她說:你挺好的,咱倆脾氣挺合的。他微笑著點點頭。

他覺得,這隻是有好感,不是喜歡,更談不上算愛了。他正打算試著相處一下的時候。父母卻已經下好了聘禮,並對他說這是個好女孩,不僅漂亮,而且性格好,你們還很聊得來。

他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他說現在還沒想結婚,父母軟硬皆施的向他勸解,讓他自己想想自己的年紀,都多大了還沒結婚,別人家都已經抱上了孫子。他最終屈服於父母的安排。不知不覺,感覺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一樣。心也漸漸的和父母疏遠了距離。

那一年,他二十八歲。千拖萬拖最終還是到了結婚的日子,婚禮辦的挺大的,朋友來的卻很少。婚禮進行到中間,他向台下望去,好似期待著什麼。可奇跡並沒有發生,沒有印象中的那道身影,結婚興致少了大半。

司儀帶著商業化微笑念著主持詞,不管生老病死、貧窮還是富裕,請問新娘是否願意~她沒有猶豫說道:我願意!

等司儀再次問到他,新郎是否願意,他愣了好久,氣氛開始有些尷尬,直到他回到:我也願意。一切方才恢複正常。他看向她,他不確定這是對她說的,還是對那個她說的。

他望向喜笑顏開的嶽父嶽母,敬完酒後,心裏不由想到,這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