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玻璃破碎聲混合著尖銳喊叫聲在耳邊齊齊炸響。
楚沉瑜尚未從驟然淩空的失重感中抽回神,就被這尖叫紮得腦袋嗡嗡響。
“蠢貨,你是想死嗎?!”
身前猛地傳來一股拉力,楚沉瑜被迫跟著力道低頭,而在剛睜眼準備細看是什麼東西的瞬間,就感覺到一股淩厲的風撲麵而來。
緊接著,一個帶著怨氣與怒火的巴掌重重落到臉上,直接把她扇偏過頭。
嘴裏猝不及防的嚐到鐵鏽般的血腥味。
楚沉瑜隻覺得臉頰和額頭痛得仿佛被千斤重的重物砸過,視線所及之處皆是一片暗沉的紅。
打人方尤不解恨,還要拽著她的領口往桌麵壓,一邊壓一邊踹她,“讓你喝酒就喝,哪來那麼大脾氣敢摔杯子?”
說著,她就要把楚沉瑜的腦袋磕向茶幾。
千鈞一發之際,楚沉瑜身體本能反應的伸出腳踩住茶幾邊緣,同時腳下微微用力往後一推,趁對方怔愣時迅速扣住她的手腕往旁側甩開,直接把對方甩得一個踉蹌。
那人明顯沒料到她敢反抗,呆愣片刻,麵容浮上一層慍怒:“楚沉瑜,長本事了啊?”
這個聲音很陌生,起碼楚沉瑜之前根本沒聽過,抬手抹掉遮擋視線的血,她眸光淡漠的直視對方,卻看見了一張陌生的臉。
什麼情況?
這人是誰?
來不及細想,一陣針紮似的刺痛自腦海深處傳來,向來不懼疼痛的楚沉瑜都忍不住蹙眉,微薄的菱唇緊抿幾分,努力從這片劇痛中抽取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
可她沒有過多消化的機會,方才被她甩開的女人在朋友的攙扶下再度朝她走來,手裏還握著一個盛滿液體的八角杯。
“我不管你長沒長本事,但今天這杯酒,你不喝也得喝,”女人挑高柳眉,威脅道:“否則我現在立刻通知父親,終止跟楚家的一切合作。”
他一個入贅的玩意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她宋兮月開心無聊時逗逗的寵物,而寵物就該乖乖聽主人的命令。
楚沉瑜隻把腦海中湧現的記憶消化了一半,按了按貌似腫起的臉頰,看著眼前一副高高在上,盛氣淩人模樣的女人。
根據這幅身體原主的記憶,這人是她明麵聯姻的妻子,叫宋兮月。
“我不能喝酒。”
楚沉瑜挺直腰板,任由沉的深的血液凝固在眼皮上,甚至濃密羽睫都被黏連成結,也絲毫不影響她過分俊逸清瀲的麵容。
因為受傷,還有種如幹淨琉璃無意沾染紅塵,一碰即碎的精致的破碎感。
即使知道現在應該教訓楚沉瑜一頓,宋兮月卻還是忍不住晃神,湧到嘴邊的嗬斥默默咽了回去。
算了,看在臉的份上放過他這次。
“最後一杯,”宋兮月強硬的把八角杯塞進楚沉瑜手中,依舊是那副下指令的語氣,“喝完我們就回家。”
楚沉瑜垂眸,鼻尖翕動,聞到那股熟悉的腥甜味,想也不想的鬆開手。
啪啦!
地麵再添一個碎杯子。
“楚沉瑜!”
宋兮月怒不可遏的抬手又是一巴掌。
楚沉瑜淡淡地瞥她一眼,沒多少情緒的眼神,但若幽深寒潭似冷沉的眸子卻讓宋兮月望一眼就覺得如墜冰窖,淪陷深淵,渾身一麻僵在當場。
那隻舉起的手頓在半空,被另一隻冷白修長的手握住,拇指正危險的按在脈搏跳動的地方,仿佛再用力幾分,她就能折斷這根纖細骨頭。
宋兮月手腕漲得失去短暫知覺,無不驚恐的盯著楚沉瑜,“給你三分顏色就開染坊是不是?趕緊放手!回去我非打——啊!”
未出口的話瞬間化成尖叫,安靜不到幾分鍾的包廂內頓時亂哄起來。
陪著宋兮月來的閨蜜葉裏難以置信的擋住嘴巴,震驚道:“你在幹什麼?!”
隻見楚沉瑜非但沒有聽從宋兮月的命令鬆手,反而將她連拖帶拽的扯到茶幾旁邊,把剛才的事重複一遍,隻是八角杯換成了一整瓶洋酒。
楚沉瑜隨意地掂量兩下酒瓶,把裏麵的酒水都給掂出來濺到宋兮月身上。
她視線緩緩移到她身前,用瓶口敲了敲那片濕潤,接著直接往上一撞狠狠敲在宋兮月下顎骨上,趁她張嘴呼痛瞬間,格外強硬的把瓶口塞了進去。
手腕一抬,透明冰冷的酒液就通通灌入咽喉。
“唔唔唔...楚...唔...咳咳咳...”
宋兮月被灌了個完全,酒水喝不下從嘴邊溢出,想閉嘴又閉不上,罵也罵不出來,整個人狼狽得隻能拿另一隻沒有束縛的手去撕扯楚沉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