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還沒商量出個結果,門外傳來了朱一錦求見的聲音,秦牧揚聲道:“進來吧,發生了什麼事?”
朱一錦進門一抱拳說道:“大人,許英傑剛剛送來一封信,再三叮囑一定要盡快交給大人。”
秦牧接過信件,撕開一看,眉頭不禁微微蹙起,信的內容不多,一目了然,秦牧遞給司馬安後,司馬安隻看一眼,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朱一錦問道:“大人可有什麼吩咐?若是沒有,卑下就先告退了。”
正在沉思的秦牧根本沒顧得上答他,隻是向他擺了擺手,等朱一錦退出去,司馬安立即說道:“大人,呂大器此人頗有些才幹,不可輕視,崇禎十四年呂大器升任右僉都禦使,巡撫甘肅。揭發總兵柴時華不法行為,柴時華被撤職,呂大器派副將王世代柴;
柴竟向西部及吐魯番乞兵為亂,呂大器令王世征討,柴戰敗而死。此時,塞外爾迭尼、黃台吉等擁兵以乞賞為名企圖進犯肅州,呂大器借犒賞名義,投毒於飲馬泉,殺其部卒無數;
又遣總兵馬火廣、督副將王世等,攻討塞外為首作亂者,斬七百餘人,撫二十八族,擊敗其餘黨。至此,西部邊地基本平定;
從呂大器這撫邊的經曆看來,此人不可等閑視之,就眼下贛州的情況,無論如何不能讓呂大器來贛州,否則大人恐怕難脫叛逆之名了。”
之前贛州頗有些山高皇帝遠的意思,加上清軍剛剛肆虐河南山東一帶,四月分才擄掠無數百姓出關,李自成與張獻忠又相繼在襄陽、武昌稱王,朝廷根本無暇顧及贛南這邊的小叛亂;
所以秦牧可以為所欲為,隻要不扯旗造反,就象左良玉等人大肆縱兵搶掠一樣,朝廷就算知道,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
但現在呂大器身兼江西、湖廣、應天、安慶總督,權柄之重無以複加,偏偏這個時候贛州知府倒在秦牧刀下,至今昏迷未醒,一但呂大器來到贛州,秦牧將無處遁形。
左良玉畢竟身為總兵,手下有二十萬眾,呂大器要依靠左良玉應付張獻忠,自然不敢拿他怎麼樣。
但秦牧隻是一個小小的補缺知縣,兵少將寡,現在呂大器帶著左良玉八萬大軍而來,還會顧忌他這個小知縣嗎?隻怕呂大器正想找個人來殺雞給猴看呢。
難道真要扯旗造反了嗎?秦牧眉頭緊鎖,這個時候扯旗造反,看似與張獻忠兩相響應,很是有利,其實不然;
張獻忠席卷湖廣,所向披靡,必定是雄心勃勃,想一舉拿下整大江以南,豈會容自己在贛南立足而不聞不問?
因此,現在一但倉促扯旗造反,可能立即便要麵對張獻忠與呂大器兩麵夾擊。天時、地利、人各盡失,真不是個好的選擇啊。
對楊廷麟秦牧真不知說什麼好了,他發動的這場“政.變”看似結束了,其實所造成的影響才剛剛開始,因為這場“政.變”雖然沒有奪去秦牧的兵權,卻把他逼到了懸崖邊上。
現在看來,被楊廷麟這麼一逼,自己除了扯旗造反,幾乎沒有別的選擇了。
秦牧腦子有些發痛,他揉了揉太陽穴,問司馬安道:“先生可有何良策授我?”
司馬安能理解秦牧的苦處,不管楊廷麟先做了什麼,做得對不對,現在卻是倒在了秦牧刀下,楊廷麟一但不治身亡,秦牧就得背上殺害嶽父的惡名,這和殺害自己父母差不多是同一個概念。
即便是最凶殘的匪類,對此也會極度鄙視,這樣的惡名一但傳出,秦牧必然會遭到全天下人的口誅筆伐。
他心中所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司馬安暗暗一歎,答道:“大人既然不願放棄贛州,如今看來,最好的選擇,隻能是主動出擊了。”
“主動出擊?”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