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正大爺,進來坐吧?”劉鬆調侃道,黑暗中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瘮人,如果不是他身後的屋裏還亮著燈,陳二簡直懷疑劉鬆是山裏出來吃人的妖怪。
陳二落荒而逃的樣子,讓劉鬆覺得十分有趣,哈哈大笑著走回去了。
次日,劉鬆趕往縣城行客樓去見了方長青。
“長青,那陳武昨晚帶人去我那兒了。”
劉鬆語氣平淡,方長青卻是聽得一驚。
“這……老大,那你沒事兒吧,你武功還沒有完全恢複。”
劉鬆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方長青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老大要是全盛時期,即便是千軍萬馬,以他一人之力,要抵擋,也是不在話下的,更何況是陳武這樣的初級修真者,那收拾起來還不是輕而易舉嗎?
“老大當然不會有事,那老大此番來是?”方長青自上次將信交到劉鬆的信,是一直盼著劉鬆來的,最好能直接告訴他他打算出山了,可是方長青也清楚,劉鬆當年是經曆了什麼才會退到青神村。
“那陳武太不像話了。”劉鬆隻是把上好的碧螺春倒在了一個小瓷杯裏麵,放到了小慈麵前,看小慈伸出粉紅的舌頭一舔一舔的,然後說了這麼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方長青臉色一僵,這碧螺春可是禦茶特供,他自己都舍不得喝,老大居然給一隻狐狸喝,算了算了,老大都說了,以後這狐狸是老二,他認了。
“老大,您是想要?”
劉鬆慢悠悠地把目光轉向方長青,不慌不忙道:“王庚,是不是陳武背後的人?”
方長青臉一白,身子抖了抖,他就知道,老大始終沒有忘記過這一茬,隻是,當年的事情,王庚並非主使,無非就是貪心一點。
老大要是實在容不下,要除掉王庚,恐怕……不過,他始終是站在老大這一邊的。
“老大,王庚現在在京城,要下手隻能將人引到義縣,畢竟我們當初的勢力,都留在了義縣,如果讓謝哥出手當然會更方便,那樣的話,即便是在京城也不是不可能。”
劉鬆挑了挑眉:“誰說我要殺王庚了?”
方長青一愣:“不是嗎?”
“當然不是。”
跟方長青把事情說完回去,天也暗了下來,劉鬆剛要推門,就看到門口蹲了一個瑟瑟發抖的孩子。
劉鬆心裏一軟,這是村裏一個寡婦的孩子,自從他來了這青神村,知道他病弱,來看熱鬧搗亂的熊孩子很多,這小豆子倒是乖,隻是常常被同村的小孩子欺負。好幾次鼻青眼腫地跑到劉鬆這裏來,劉鬆一次好心給他上了藥,後來這小孩子就不怕他了,經常來找他。
小豆子母親陳蓮花是青神村遠近聞名的俏寡婦,她丈夫羅二棍五年前被征兵服役,正常三年就能回來,到現在卻也沒個消息,小豆子六歲,正是陳蓮花跟那個不知道現在是死是活的羅二棍的孩子。
走過去拍了拍小娃娃光溜溜的腦袋,劉鬆出聲。
“小豆子?”
小豆子正迷迷糊糊間,抬頭看到劉鬆,也不害怕了:“怪叔叔!”
“進來吧……”這小娃娃也不是第一次來蹭飯了,劉鬆每次看著他就想起當年在冷宮第一次見到那小娃娃的樣子。至於這“怪叔叔”的稱呼,他好像在青神村村民眼裏確實是個來曆不明的怪人。
“怪叔叔,你又買小雞仔兒了?”小豆子好奇地看著框裏的小雞,伸著手指去戳,結果被小雞仔當成肉.蟲啄了一下。
小豆子嘴一扁,想哭又沒有哭出來,隻拿一雙紅紅的眼睛看著劉鬆,兩個小手拘束起來。
劉鬆忍不住一笑:“怎麼樣?讓你這小娃娃手欠,被啄了吧?”
又把小家夥的手拿起來一看,這大冬天的,小豆子卻穿的極為單薄,想來也是因為他隻有一個母親貼補家用,家中貧寒的緣故。
劉鬆歎了一口氣,他從前所在的21世紀,人人都能吃穿不愁,哪會有這麼可憐的小娃娃。
“呼呼……”劉鬆把他的兩隻小手包裹在手裏,給他吹了吹被啄的小指尖,笑著道,“行了行了,不痛了不痛了,小豆子冷吧,等怪叔叔下次獵到麅子,就給小豆子換一身棉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