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隻能拚死一搏,一手捏成劍指,以指代劍。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洛千已經來不及思索劍招,隻能下意識的將千字劍典開篇十六招劍法依次使出。
體內的真元終於有了宣泄的地方,劍氣自指尖傾瀉而出,斬在魔刀之上。
刀劍相擊,刹那間十幾道驚雷炸響,層層氣浪如同驚濤般向四周激蕩,四周圍樹木傾倒一片。
劍氣消散,風平浪靜。
長刀停了下來,懸在洛千腦頂,刀鋒已經割破皮肉,一股鮮血順著額頭一路滑過鼻尖滴入泥土。衣袖消失不見,露出一條赤紅的胳膊,向外滲著血絲。
真勝眼中的血芒逐漸消失,露出空洞的雙目。一個恐怖的窟窿從真勝的胸口裂開,細碎的血肉仿佛還在流淌跳動。
魔刀破去十五劍之後終於失去了全部的勁頭,洛千強行催動最後一絲真元,使出了第十六劍。第十六劍終於穿過真勝胸口,帶走了全部生機。
洛千喘著粗氣,酸軟之力之感瞬間湧上,終於支撐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真勝一頭栽倒,手中還緊緊住著戒刀。
苦海既是超脫,不願見苦海,焉能得自在。
兩人交手不過彈指之間,卻恍如鬼門關前走了一回,第十六劍祭出之時自己是強弩之末,若是真勝再強上一分,恐怕倒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江湖上都說最難纏的三種人是和尚、道士、小孩,說的一點都沒錯。
劉君昊的劍還斜斜插在地上,仿佛是洛千與真勝大戰的唯一見證者。
洛千坐在地上略作調息,稍微恢複了一點力氣,站起身來緩緩走了幾步,拔起插在地上的長劍。
流光閃過,劍脊上露出兩個篆字:“碧宵”。
快走幾步消失在了樹林中,現在絲毫沒有能力再戰,隨便一個人就能輕易取了自己性命,他可不願步劉君昊的後塵。
修路試煉中洛千最為忌憚的敵人還守在後山入口,鄭子州實力深不可測,至少在洛千看來是這樣。昨天隻是一個照麵,就被他那氣勢壓出一身冷汗。修羅試煉處處殺機,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隻有抓緊時間恢複戰力,才能有一線生機。
修羅後山,一座隱蔽的樹洞之中。
洛千盤膝而坐,口鼻之間吞吐自然,絲絲玄青色天地靈氣吞吐之間被卷入內息之中。天地靈氣跟著內息緩緩沉入丹田之中,丹田中一股真元氣旋緩緩流轉。
洛千在此打坐調息過了八天,八天內真元已經恢複,真元氣海之中三個星點漂浮閃爍,這是他這八天修煉的成果。洛千隱隱覺得每次大戰之後修煉八九玄功都能事半功倍,好像此功法就是為戰鬥而生。
仿佛生死之間的磨煉更有利於修煉,每次大戰之後無論心境、劍法感悟、玄功修煉都會精進許多。此番與真勝和尚一場大戰,不光劍法又有所精進,對於勢的層數又多了幾分感悟,八九玄功吸收天地靈氣的速度又加快了許多。
轉眼之間修羅試煉的後山比拚已經來到了第十天,鄭子州坐在後山門口一尊巨石之上,巨石下方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體。
他在這裏守了十天,隻有零散幾人前來驗身時被他殺了,其餘兩百多人此時還不來驗身,估計多半是死了。
前來驗身的幾人都是些濫竽充數之輩,沒有人在他手上走上一個回合,難道修羅試煉如此簡單,鄭子州忽然覺得很無聊。
縱觀修羅試煉弟子,恐怕也隻有那名在寒潭之中練功之人能和自己一較長短,他可不要死在別人手上,不然這趟修羅試煉也太過無趣。
夕陽西下,餘暉灑在鄭子州的臉上,睜眼看看地平線,若是太陽落山之時還沒有人出現,那麼這場修羅試煉就要宣布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