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年眼見著一劍避無可避,人在半空無處借力隻得硬提一口真氣身形向右生生移了三分,肩頭硬生生挨了一劍重重摔在地上。
肩頭中間頓時血流如注,鮮紅血水染紅了半截袖子,白衣少年心知不敵起身欲走,那兩人哪肯放過輕輕一縱便到身前。白衣少年向後一滾可畢竟重傷之下身形遲緩,後背又中一劍。白衣少年強行提了一口真氣,一個筋鬥向後躍出幾丈,恰好落在洛千眼前不遠處,洛千這才看清白衣少年麵孔。
“鄭子鳴!”洛千心中暗呼,這苦瓜臉怎麼會在這裏。
鄭子鳴兩次強提真氣此時氣血上湧,重傷之下實在無力壓製,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堪堪靠在樹下渾身動彈不得。
洛千眼見此景心中萬分焦急,修羅門試煉三百人中和自己打過交道的隻有鄭子鳴一人,他一直把鄭子鳴當做朋友看待,無論三年後生死如何,他也不忍心看著鄭子鳴現在就慘死在他眼前。
眼見那二人就要上前了結鄭子鳴,洛千情急之下回想起那顧師兄說過,前山不允許私鬥,想必那二人心中肯定也懼怕修羅門管事,於是將喉嚨用手捏住壓低聲調喝到:“什麼人在此打鬥,不知我修羅門規矩嗎?”
洛千當乞丐時被逼無奈也常去幹些偷雞摸狗之事,有事遇上緊急情況也需用上此等虛張聲勢之法,這一聲學的有模有樣與那些管事語氣一般無二。顧師兄兩人一聽此音立時魂飛魄散,修羅門的規矩他們是知道的,前山私鬥的懲罰就是人頭落地,二人心知事情敗露,唯有稱對方還未弄清兩人身份前逃走方能有一線生機,於是大驚之下轉身幾個縱躍鑽進林中沒了身影。
鄭子鳴癱軟在地上體內氣血翻滾,背後傳來陣陣劇痛,心知那一劍受傷不輕,渾身再無半點力氣。眼瞅那二人前來索命也無力還擊,此時聽到洛千那一聲呼喊也以為是修羅門管事發現了這裏的打鬥前來查看,卻見是一少年從樹葉之中跳出來,兩手抓在肩上硬生生把自己提了起來甩在背上不由分說便開始狂奔。
鄭子鳴認出來人正是洛千,心中有些疑惑,但洛千方才那一抓一甩正中身上兩處劍傷,體內氣血一時壓製不住一口鮮血吐出就此暈厥過去。
洛千心思向來縝密,心中提防那二人去而複返,心想那二人若發現無人追趕肯定會心中起疑,到那時保不齊會折回來探個究竟。如若那樣非但救不了鄭子鳴,還會搭上自己的小命,隻能先遠離此處再說。
顧不得鄭子鳴傷勢一路放開腿腳狂奔,也不知跑了多遠,隻覺得兩腿酸軟實在跑不動了方才停下。又找到一顆粗壯枯樹下將鄭子鳴放了下來,鄭子鳴此時正在昏迷之中,洛千伸手探了一下仍有鼻息稍稍放下心來。洛千回身查看了一下,那二人尚未追來,心中仍有些不放心,以前當乞丐時偷富戶家的東西,那些家丁最喜歡假意放走小偷,待小偷走後再尾隨而來將一夥人統統抓住,洛千和弟弟沒少吃這樣的虧。
自己現在精疲力盡,再背著鄭子鳴肯定跑不遠,加之那兩人武功了得,若被追上必是小命不保。於是將鄭子鳴放平躺在樹下,將自己的外衣脫下裹在鄭子民肩膀和後背傷處止住血,又找來些枯枝爛葉鋪在鄭子鳴身上將鄭子鳴藏了個嚴實,又仔細查看了一下毫無破綻這才放心。
心知那二人沒看清自己麵目,修羅門中規矩森嚴,見到自己應該不會肆意濫殺,把鄭子鳴暫時安置之後又去山中采集了些“驢兒草”的枯葉。當乞丐的身無分文,受傷生病自然是無錢醫治,街上的乞丐生病受傷都會去山裏找這種驢兒草來醫治,內傷把驢兒草曬幹以後煎服,外傷燒成灰以後外敷,也頗有些效果,這是乞丐生存的必備技能。
鄭子鳴身受重傷,洛千別無他法,隻好用這乞丐的醫治方法試試,頂不頂用就看他的造化了。
收集了些驢兒草估摸著夠用了,借著采集草藥洛千又四周圍探查了一翻,這林子之中除了他和鄭子鳴再無其他人,想必那二人也去的遠了。一陣功夫下來天色漸晚,一卷血色殘陽掛在天邊,借著黃昏夜色背起鄭子鳴下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