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青檸:“阿昉?你能收到嗎?”
管青檸:“阿昉, 在的話回複我消息。”
管青檸:“阿昉,我明白情況比較緊急,但是你既然能看出有兩條路,那能不能告訴我——另一條路到底在哪裏?”
好半晌, app終於傳來了提示, 管青檸一陣激動, 打開一看, 臉色頓時一垮。
“網絡不可用, 無法連接到網絡。”
“重新連接中。”
“連接失敗,請用戶再次檢查網絡。”
好家夥, 這“考場”還能屏蔽信號的!
管青檸又試了幾次,也是徒勞無功,終於放棄了用app“作弊”的想法。她看著眼前一片雪白, 四麵八方都是同一個顏色,若不是自己還站著,便是連天地都分辨不出。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阿昉說的“路”又在哪裏?
管青檸沒什麼頭緒,隻好硬著頭皮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她走了很久, 因為空間內沒有時間的概念,她隻能大概地意識到自己走了很久,至於具體有多久, 有多遠, 通通沒有概念。
而且越走下去, 她就越覺得腦子中有什麼東西在流失。
這是哪裏, 她為什麼會來這, 殷昉說必須得找到他, 想來總會有什麼“提示”的, 可是……殷昉是誰?
管青檸猛地一怔, 不對,她是怎麼了?殷昉,昆吾殷昉,她的道侶!她怎麼會連這都想不起來?
那麼她和殷昉……是怎麼成為道侶的?
走著走著,眼前的白色漸漸淡出視野,出現了一些房屋,還有柵欄,遠處有茵茵綠草,還有牧羊人,羊群雪白如雲朵一般,再向遠看去,那是……管青檸一怔,入眼的是連綿的雪山,高聳的山峰,山腰雲霧環繞,隱隱能看見黑色的山石。
那是雲外天的雪山昆吾宮。她怎麼走到阿昉家裏來了。
對了,提示!她要找到“提示”,就能結束這漫長的旅途,殷昉一定知道,隻要上山去,找到他問一問就好了。
管青檸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注意,於是順著村莊一路向雪山的方向走,才走到山腳下,就看到一個衣著華美的婦人,帶著三個孩子跪在雪山腳下。
其中一個孩子被婦人抱在懷裏,看起來是生病了。
這三人穿著都極其考究,一看就是富人的家眷。
管青檸走過去,好奇地聞道:“夫人,您在這裏做什麼?我看您的孩子似乎不太舒服,還是快去找大夫吧。”
那婦人抬起頭,露出一張滄桑的,飽經風霜的臉,她抱著孩子的手皮膚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幹粗活。
婦人看穿著非富即貴,這樣的手是很違和的,簡直好像穿了別人的衣裳。幾個孩子也是,雖然穿金戴銀,小臉卻黑黝黝紅撲撲的,眼神透著一股樸實,不似富貴人家嬌養的孩兒。
“大夫治不了他。”那夫人眼窩深陷,更顯得蒼老,“隻有昆吾宮的神仙才能救他,我跪在這裏,求神仙為我的孩兒看病。”
婦人的眼神十分麻木,喃喃道:“可是,三天了,神仙就是不肯見我,他不願救我的孩子。”
原來是求藥的,管青檸依稀記得,昆吾宮有許多仙草,是殷昉親手栽種的,對凡人而言是救命的良藥。
原來如此,管青檸點點頭,說道:“夫人,這是山腳下,你在這裏跪著,神仙是看不到的,不如你先回去,我替你和神仙求藥。這個神仙人很好的,它一定會救你的孩子。”
“真的嗎?”夫人麻木的眼中燃起希望,她忙抱著孩子叩謝,“謝謝你,我替孩子謝謝你。”
盡管如此,婦人還是不願起身,堅持要在這裏等她。婦人還說:“我想親自和神仙求藥,你能不能勸勸神仙,讓他見見我。”
“這……我試試。”管青檸想,阿昉脾氣那麼好,應該會答應的。
於是管青檸繼續向山上走,她嚐試過召喚禦靈,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裏,跳跳和三青都不曾回應她,她不會禦劍,隻能走路上山。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雪山又冷,風又大,又難爬。
管青檸在山腰還遭遇了劍陣,她沒有劍,也沒有禦靈,隻會一些小法術,最重要的是,她不是劍修,這個劍陣,她看不懂。
第三次從劍陣出來,發現依舊回到原點後,管青檸有些喪氣地坐在石頭上,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受這份罪。
殷昉不是她的道侶嗎?昆吾宮是殷昉的家,就也是她的家,她回個家怎麼還這麼費勁兒?
想到這,管青檸終於發現了問題的關鍵——他們,是道侶。
管青檸展開掌心,微微運氣,掌心便浮現出金色的道印:永結同心印,這是他和殷昉隻見關係的憑證,是天道認可的“手續”。
道侶之間,就不應該有劍陣這玩意兒擋路。
管青檸將靈力運與掌心,道印瞬間浮出掌心,並放大,發出金色的光芒。
果然有用。
管青檸鬆了口氣,對著道印喊道:“阿昉,我要上山!我回不去昆吾宮了!”
像是聽到了她的呼聲一般,道印再度放大,最後將她整個人圈入中心,金光一閃,管青檸被直接傳送到了山頂。
眼前是熟悉的黑白色調的宮殿,寂靜地佇立於雪山之巔。宮殿門口,一身玄衣的昆吾劍君背對著他,他周身同樣又金色的光暈,應該是道印留下的靈氣。
還真是他接她上山的,多虧結緣了,這玩意兒真好用啊!管青檸心情大好。
“阿昉!”她高興地跑過去,正要打招呼,卻被突兀地擁入懷抱。
鼻尖是熟悉的冰雪氣息,頭頂是那人清冷的聲音,“管青檸,你總算回來了,我很想你。”
管青檸“嘶”地吸了一口冷氣,說不出哪裏別扭,她連忙推開他:“阿昉你怎麼了,怪怪的。”
雖然他以前也有點粘人,但沒有這麼肉麻。這種話他一般不會親口說出來,都是用別的方式表達。
她抬頭一看,才發現殷昉臉色不好,比之前暈船的時候還不好,不由擔心:“怎麼了,不舒服嗎?”
殷昉搖搖頭:“沒有,就是看不到你,有點難過。”
他今天果然很奇怪。
管青檸覺得,他應該是遇到什麼事情了,沒關係,不想說可以先不說,她會陪著他的。
“對了,阿昉,”管青檸想起另一件事,“山下有個女人來求藥,她的孩子病了,孩子那麼小,很可憐的,你救救他吧。”
殷昉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陰鷙,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管青檸沒有絲毫懷疑,她隻覺得,殷昉是真的很不舒服了。
她有些擔心地道:“你怎麼了,你臉色真的很不好。救人的事我去找蒲叔說,你快去休息。”她雖然很想幫助人,但是殷昉現在自己都這樣,管青檸不想讓他操心了。
殷昉的臉色緩和了些。
“我沒事。”他態度很溫和,並沒有絲毫的不悅,“老蒲出去了,救人的事不用和他說,我去。”
“你真的願意去救那個孩子?”
“當然,不過一顆仙草而已,園子裏有的是。”殷昉的聲音溫醇如酒,“何況,那是你的願望。”
“管青檸,隻要是你的願望,本君都會為你實現。”
翌日,管青檸醒來,下意識地要去開app,問問殷昉身體好點沒有,卻突然一怔。
什麼是app?有話為什麼不當麵說?
她沒有細想,隻覺得自己睡塗了。她推開門,抬頭看向屋頂。那裏空無一人,遠處的天空有雁鳴聲,看來殷昉在花園裏。
管青檸穿過拱門,殷昉果然在這裏,背對著她坐著,一身玄衣,衣擺後麵拖在地上,沾了些泥土。
他鮮少在花園穿得這麼正式,說是不好幹活,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
管青檸仔細地注意到,右邊的苗圃裏少了一顆小苗,這園子是殷昉的寶貝,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少了東西。管青檸恍然大悟,阿昉必然是把靈草拿去給山下那對母子了。他果然去救人了,管青檸鬆了口氣,為那對母子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