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村後山的小溪邊,裏裏外外圍了幾圈看熱鬧的人。

一個書生打扮的男人言語激烈,用詞懇切:“就是顧南秋,她勾引我,讓我跟她私奔,還好我幡然悔悟,沒有一錯再錯。”

“希望各位父老鄉親可以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將功補過的。”

說完之後,男人一臉的愧疚,朝著鄉裏鄉親們作揖鞠躬。

“這個顧氏真不要臉!居然要逃跑!!”

“可不是麼,家裏還有仨娃呢,沒了當家的,這日子可咋過啊。”

“這女人耐不住寂寞了,跟娼婦沒兩樣!”

“是啊,好歹咱們村也是縣裏有名的,到時候大家一起沒臉。”

顧南秋迷迷糊糊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是在熬夜看小說麼,怎麼會有人說話呢?

她掙紮著從水塘裏爬起來,看到一群穿的破破爛爛的婦人,臉上表情刻薄,言語更是嘲諷。

突然,她弓著身子,頭痛欲裂……

她,穿越了?

這具身體,跟她同名同姓,也叫顧南秋,二十二歲,臭名遠揚,人品低下。

七年前嫁人,還沒來得及洞房,男人就去當兵了……

顧南秋頓時尬住了,她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食主播,變成了惡毒養母,還是個蠢笨的,居然被個書生還算計了!

“咳咳……”

她咳出嘴裏的泥巴水,臉色有些蒼白,勉勉強強穩住了身形。

看著站在石頭上,說的唾沫橫飛的男人,她皺了皺眉頭,來不及多想。

當務之急,是洗脫自己身上蕩婦的標簽,大罵道:“我在後山挖蘑菇,是你自己找上來,逼迫我,說如果不跟你好,就說我勾引你,要我名聲掃地!”

“天地良心,我一個婦人,避你如蛇蠍,你非要上趕著,跟沾上我了似的,甩都甩不掉!”

書生打扮的劉疏平看著伶牙俐齒的顧南秋,有些發怵。

他是讀書人,如果名聲毀了,這輩子就完蛋了。

高聲說道:“你可別胡說了,你死了丈夫,孤獨難耐,明明是你勾引我。”

顧南秋冷笑一聲:“我勾引你?”

“勾引你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讀了十年書,連個童生都考不上的讀書人?”

“還是稀罕你家砸鍋賣鐵,家徒四壁,連扇大門都搖搖欲墜?”

“就連帶人私奔,都要靠別人賣孩子來湊盤纏?”

劉疏平被罵的羞愧難當:“我歲數還小,來日一定可以考上的!”

顧南秋嗤笑的諷刺道:“二十五了還小?”

隨後替自己辯解:“我丈夫從軍七年,我若是有那歪心思,早就跑了,何至於等到此時?”

鄉裏鄉親聽到這解釋,紛紛點頭。

顧南秋生的好看,說是十裏八村最俊的也不為過。

不少人家的男人都稀罕,就算是嫁過一次人了,還是有不少男人願意接受。

何至於跟一個考不上童生,二十多歲還沒妻子的窮書生私奔?

就在這時,三個衣衫襤褸的小孩子跌跌撞撞跑了過來。

“走開走開,我娘才沒有要私奔呢!”

“就是啊,不準你們在這裏瞎說!”

“我娘今天是來後山挖蘑菇的,被這個不要臉的混球糾纏!”

顧南秋有些感動,虛弱的看著三個為她說話的孩子。

這三個孩子是男主收養的,而且是三胞胎,也不知道是哪個喪良心的,這麼可愛的孩子都舍得丟掉。

三個寶麵黃肌瘦,穿的草鞋也是破破爛爛的,皮包骨頭,令人心酸。

桃李村的人都窮,但是窮到像薑鈺家這樣的,還是獨一份的。

鄉裏鄉親看到這三個孩子,不免有些唏噓。

三個流浪子,是薑鈺跟顧南秋成親那天憑空出現在他們那小破屋子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