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武徒(1 / 3)

陽光射下茂密的叢林裏,吝嗇地撒下一點點陽光。

森林發出一陣陣青苔參雜著朽木的氣味,地上滿是虯壘的樹根和錯雜的石頭。在樹根和石頭之中,有四個人艱難的遊蕩著,最前頭的少年是這群人裏麵最成熟的,眼神透露出堅毅的目光,而跟在後麵的三個就是孩子,但這名為“幻夢森林”的地方,可不適合這一支小隊伍。走在最前頭的少年手機拿著一把砍柴刀,在樹枝與樹木之間開出一條路,讓後麵的小夥伴們有路可走。最後麵的男孩步行遲緩,背著眾人的行囊,而中間的隊伍一男一女看上去倒是很輕鬆。

(看來要在太陽下山前,盡快找到一塊新的宿營地,我們還有三炷香時間。)

“風鬆,再飛到森林上邊,看附近那一塊有空地”,葉軍熊對空著手的男孩吩咐道。

葉軍熊是這支隊伍的頭,至少他認為是。

“再用靈力,我就要趴下了”風鬆眼皮鬆了鬆嘟囔道,雖然他看上去好像十分不願意,內心極為得瑟。畢竟他的能力是這群人唯一懂得飛行的人。

調動丹田之中的靈力,力守丹田,運氣而上,固守背後八卦。不一會兒,從風鬆身後出現一雙小翅膀,往著森林上邊飛去,一會而就消失在森林頂端之中。

“西邊,目測六裏路,有個山丘”從森林頂端傳下來風木鬆的聲音,“我去給你們開路,別讓熊哥太累了”

“又一個人先偷溜”

“仗著他的風靈力”

“等會兒胖揍他一頓”

“晚上,讓他不給他做飯”

“讓他晚上一個人值夜,他好像怕黑”

“……”

在脫離隊伍的情況下,可伶的風鬆,引起了隊友們的憤憤不平,審判了風鬆的罪行。

花了兩柱半多香的時間,這群人才到達那個山丘,現在的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

因為幻夢森林的緣故,太陽一下山就已經天黑了,背著行囊的小男孩,從大拇指和食指之間摩擦了一下,跳動出幾朵小火花,給他們照亮。

接下來的他們必須支起帳篷了,並需要足夠的木柴來燒篝火。

現在他們的靈力,就像的裝滿瓶的水,用掉一些就沒了一些。

小男孩動了一下手指,一朵小火花飛向風鬆的旁邊。

當然他們三人審判組的成員是不需要親自動手的,被定了罪的囚徒通過勞力可以減輕處罰,這是文明的法律賦予一個囚徒最為基本的權利。

“真累丫!,腳酸死了。”

“暮雲兒,你還說累,你又不用探路,也不用開路,連行囊都有人幫你拿”風鬆連忙抗議道。

“快幹活,不許說話”

“暮雲兒,麻煩你像個淑女點好嗎”

“淑女是應人而行的”

“……”

“這兩個家夥居然還有力氣吵架,看來他們的負擔太輕了。”葉軍熊悄悄的對王浩說。

後者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夜裏。帳篷前生起一堆篝火,木柴當然是風鬆撿來的,而點火的任務則由王浩完成,王浩是火屬性武者,點起一堆柴火,對他而言輕輕鬆鬆,而這是的暮雲兒正在調理著葉軍熊打到的山雞。

圍著篝火旁,熊熊的火焰騰起,暖和著眾人,王浩的思緒一時間飛回故鄉。

他的故鄉是五城,一個位於北方趙國的小鎮,小鎮雖小,但距離第二大城市幹陽市很近,因此頗為繁華。他是單親家庭,跟父親從小相依為命,他的父親在鎮上經營一家雜貨店。小的時候父親經常照顧王浩幫忙招待客人,或者幫客人收一下賬什麼的。這讓王浩小的時候完全沒有時間跟同齡孩子去玩。每當這個時候他父親都會苦口婆心的勸道:“浩兒,這個店是你的,父親現在是在幫你掌管而已。”因此他小的時候內心種起了一顆從商的種子,長大了一定要在幹陽市開分店。因為經常有從幹陽市來的客商到五城鎮,他們一律是坐著華貴的馬車來的。然後在鎮上換乘馬匹或者駱駝。王浩最喜歡聽那些客商談論在幹陽市發生的事情,偶爾還能聽江湖俠客,快意恩仇的故事。比如他從來沒有離開過五城鎮,直到遇見了他的師傅。

師傅的名字不詳,披頭散發,渾身邋裏邋遢的,是一位武者兼職鍛造師,五城鎮是個小鎮,隻有鐵匠,打造凡兵,此時來了一位鍛造師,能鍛造出神兵利器,一下子讓整個小鎮都熱鬧了起來。後來老師不像一位武者,或者說他身上沒有武者的架子,反而更像一位鐵匠。老師不但好色而且喜歡喝烈酒,生活極為不自律。老師最大的缺點是他的火屬性靈力很弱,喚出一小朵火花,若隱若現的,明顯有些弱不禁風,像似風一吹就熄滅了。自從老師沒有對小鎮鍛造出一柄神兵利器,就再也沒有人去請求老師鍛造兵器了。鎮子上的地頭蛇還有一些富豪想通過老師的關係去認識別的武者,甚至進而打通古武界的關係,但過了一段時間後,他們就都放棄了。流言裏老師的名聲不太好,他好像貪汙過鍛造師協會的資金,還勾引過雇主的太太,還跑去佛教偷去舍利子,還利用鍛造師的身份逛窯子,還……反正還有許多惡行,其中一條王浩記得很清楚,他欠債不還。

終於,王浩的父親忍不住老師又一次去店裏買東西的時候,(賒賬)向他提出結清賬本的要求。父親與老師爭辯了大半天,看到父親一步不讓的樣子,隻好同意結清一半的賬,另外一半等到他武者公會每個月發下來的津貼後再還。要不是老師身上掛著古武公會的徽章,父親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古武公會的人。父親也隻能點頭同意了,轉身進去拿賬本。

老師趁著父親去拿賬本的時間,走到王浩的麵前,笑眯眯的問:“小朋友,想不想學習鍛造術和成為一名武者。”

“想”王浩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好,我就收了你這個徒弟。”老師笑嗬嗬的宣布道。

王浩變成了老師唯一一個弟子了,當然老師的賒賬也被一筆勾銷了,而且以後他一有什麼需要就指使著王浩跑腿。王浩的父親一直納悶著老師為什麼要當武者,而不是一個商人呢?因為老師的身上很有奸商的資質。自從拜師了之後,王浩每天早晨都定時起來老師這邊清掃,夜裏定時到酒家的門口把老師拉回家,偶爾跑個腿,大多數是跑回家裏開的店宿一些東西,還好老師隻是叫他拿一些日常用品,從不叫他拿貴重的東西,生活倒也空閑,老師不到太陽下山,一般是不會起床的,有時王浩也有點懷疑“這老家夥是不是有蚊子的血統。”大多數的時候,老師起床後都是到山子大叔的酒鋪去喝酒。山子大叔是鎮上除了王浩的父親之外唯一一個肯對老師賒賬的人,不過於父親不同的是,大叔好像頗為欣賞老師,從沒有叫老師結過帳。在王浩成為老師的弟子之前。老師也有幾回喝醉了就睡在大叔的店子裏,睡最有經驗的地方還是“馬路”。現在每當夜深的時候,王浩都負責將老師弄回來,一開始幾次王浩是把他背回來的,自從有一回吐了王浩一身後。王浩一改反常,直接拖走,要吐就吐在自己身上就好。老師的鍛造方式是以揮錘為主,他沒有教過王浩學武,反而教他鍛造。隻是拿出他身上幾把錘子,大小不一樣,有十斤重的,有三十斤的,有六十三斤得,有九十九斤的。叫王浩自己去適應揮舞,等什麼時候拿得動九十九斤的,再教他鍛造。16.06

最開始的時候王浩拿著十斤的錘子一通亂砸,砸得輕輕鬆鬆,就直接把十斤的錘子丟出去,後來拿起三十斤的錘子,就沒那麼輕鬆了,錘了沒十幾二十下,就累的氣喘籲籲的了。

終於,一次在老師清醒的情況下,王浩將自己錘沒幾下的原因就說了出來。氣的老師吹胡子瞪眼,怒罵道:“小兔崽子,誰讓你把錘子扔出去的,你扔個錘子扔。”

“我不就是扔了個錘子嘛”王浩低下頭嘟囔道。

老頭子看起來邋裏邋遢,但生起起來就像一尊怒目金剛,身上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吼道:“滾出去”

聞言,王浩從沒見過師傅怎麼生氣過了,淚珠在眼神中打轉著,揮動起手掌,如同揮動著三十斤的錘子那般重,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又一巴掌的在自己臉上,哭聲道:“師傅,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您老不要生那麼大的氣。”

老頭子望著眼前的徒兒,知道他年齡還小,還很不懂事,眼神中也流露出不忍,歎了口氣說道:“浩兒,很多事情不要因為小,你就可以丟掉它,往後切記不要因小失大,停下吧”

王浩聽不懂師傅在說什麼,隻聽到了師傅原諒了自己,就昏厥過去了。

……

在王浩醒來後,發生自己身上並無異常,還挺生龍活虎的,自己打了那麼重的巴掌,居然一點事都沒有,隨後發現了師傅坐在旁邊,低著頭糯糯的說道:“師傅,我錯了”

看著眼前的孩子醒來後,依舊還在認錯,內心說了句癡兒,老頭子開口說道:“今晚為師,就來給你講解鍛造師:這個世界上的鍛造師沒有一個是容易的,一位鍛造師需要具備的先天條件(火屬性的武者,還要具備高度的精神力,)就讓很多人卡死在了門檻上。你的資質很好,但身體需要不斷的磨練,不止是磨練你的身體,同時也在磨練你自身的意誌,你能想象出,再你即將要鍛造出一把你最喜愛的夥伴時,因為你的一個馬虎,就全都白費心機了嗎?鍛造師鍛造的不是武器,而是生命,才算得上鍛造師,隻會鍛造武器的人,不配稱為鍛造師。錘子是你為鍛造師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小雖小,卻也能鍛煉你的意誌力。你怎麼敢把他扔了。”

聽了怎麼一段小故事,王浩聽得如癡如醉,心思就跳動了起來,連忙開口道:“師傅,我沒扔,我把他借給土地了。”

說完,連忙跑出屋子去,尋找錘子。

老頭子笑嗬嗬道:“小滑頭。”

……

王浩回到家後,將師傅說得話,一字不落的說給父親聽,不過沒有將自己扇自己巴掌的是說出來,父親聽了,也隻是說道:“做你喜歡的就好,要是太苦,我們還有這間店。”

仔細一想,王浩也沒想那麼多,自己原本的願望隻是當雜貨店的老板,就算是做不成鍛造師,到也不是難以接受的事。仍然繼續拿著十斤的小錘,一錘一錘的落下,維持著原本的生活。

在,王浩的印象中老師是極少起床的,但每個月都有一天他會早早的起床,也會把自己淩亂的頭發盤起,帶上個帽子,整理一下儀容。並且那天堅決不喝酒。這天就是武者公會的聚會日,同時這天也是老師期盼已久的每月津貼。同往常一樣老師通過設在二樓鍛造室的傳送陣,興衝衝的去武者公會,但與往常不同的是沒到中午,他就回來了。有什麼事讓他放棄了武者協會的聚會日,那可是由皇室出資宴請鍛造師協會,以示對鍛造師們的尊重而舉辦的隆重宴會。這也是老師期待的聚會日原因之一。

“老頭子,今天怎麼早就回來了,皇室不會那麼小氣把。”

“小兔崽子,快,回家,收拾行李”老師發出簡短的命令。

“那,……”

“別囉嗦了,路上再跟你說什麼事,快去收拾。”

“要去幾天?”

“不一定,準備好充足快去吧。”

在老頭子的催促聲中,王浩快步跑出門,穿過幾個小巷口,一口氣跑回家門。

看到兒子急急忙忙的跑回家,王浩的父親拋下一旁的顧客。

“出了什麼事,浩兒。”父親神色慌張的問,自從兒子跟著那個無良鍛造師後,他一直擔心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哦,…爸爸,…老師要帶我出遠門…別擔心,…沒事…我回來收拾一下東西。”王浩上氣不接下氣的回答道,這樣至少能讓父親放心。

“要去哪”父親問。

“不知道,師傅即沒有說去哪,也沒說去多久,隻是叫我做好充足準備”王浩將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了父親,本來他自己所知道的酒不多。說完王浩就去忙自己的行李

看到問不出什麼了,父親隻好幫忙一起收拾行李,還好五城鎮每天都接待很多行往的旅客,雜貨店裏就有很多旅行裝備和補給品沒花多少時間就準備齊了必要的東西。

王浩拎著行李準備走出門,行李不多但足以應付大多數不同旅行需要包括適應深山旅行的物品,王浩雖然從小就沒出過遠門,因為從小的家境環境,接觸了很多旅行家,所以對於裝備的挑選可以說的上輕車熟路了。王浩站在門口屋簷下放下了行李,轉過身向父親行了個告別禮。看著兒子王浩,父親心中升起一個念頭,這孩子將永遠離開他和他的雜貨鋪了。麵前那個不足一米五的孩子,像是個天生的旅行家,家裏這家小店仿佛容不下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