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別了,老頭子
北燕皇宮坐落在北方之北、極北之地玉龍雪山之南三百裏處;重重殿宇,層層樓閣,道道宮牆,錯綜相連,而井然有序。金碧輝煌燕帝京,紅牆宮裏萬重門,九龍壁彩禦花芬,前庭後院皇家地。
如此昌明隆盛之邦,詩禮簪纓之族,花柳繁華地,溫柔富貴鄉中多的是錦衣玉帶附庸風雅之人,縱然是太監宮女奴仆下人在麵上也都是衣著光鮮溫文爾雅之徒。
然而帝都皇宮後院一個瘦弱有肮髒的身影此刻正晃晃悠悠的散步,或許不是散步,看那一搖三晃的步伐想必是個老者,說來也怪,如此老者出現在皇宮內的確是奇事,更奇的是來回巡邏的禁軍都對其視而不見,更有甚者是太監宮女見了都是習慣性的捂著鼻子遠遠地繞開。
至於為什麼說是習慣性的捂著鼻子,那是因為蹣跚而行的老人並未現身的時候,那些太監宮女便已經開始捂著鼻子繞道了,更何況來回的禁軍似乎也是在刻意的的避開這裏
隻見老人晃晃悠悠完成日常的巡邏後來到一處破舊的小院,踉踉蹌蹌的走進破敗的房間內,嘴裏不知咿咿呀呀的哼唱著什麼,還是在嗬嗬嗬的傻笑,終於在老人走進昏暗的內室後,開始迅速而熟練的脫去衣衫,褪去內衣,一道瘦弱而光溜溜的身影出現,接著跳進浴桶內,用力的揉搓這具身體,最後在水裏露出的是一張稚嫩的臉,少年在水裏一遍打著寒顫一遍努力的揉搓這身上的汙垢,這個小乞丐少年一邊搓洗一邊還不忘聞聞自己的身體。
皇宮的午夜依舊燈火通明,一個瘦小的影子在宮內來回穿梭,躲過幾次禁軍的巡查、繞過一個喚做寧月宮的大門,趴在不遠處的草叢裏一動未動;
午夜已過,隱約的看到主廳房屋燈光熄滅,接著幾個小太監緩緩退出,各自向自己的房間走去;趴了許久的少年,警惕的看著四周,活動一下麻木的身體,終於在一隊禁軍離開之時,閃身越入寧月宮。
走進偏僻的小院,一個獨立的房內少年正低頭看著一個蜷縮在床上滿臉震驚之色卻同樣是少年模樣的小太監;
小乞丐少年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地上與自己一般大的小太監的臉,取出一柄小巧的匕首,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很震驚嘛?也不用太震驚;我知道你是個天才,可怪就怪在你是天才啊!誰讓你身形與我這般相似呢?
說話間床上的少年臉上的皮已經被完整的剝下,小心翼翼拭去人皮上的血跡,依稀是小太監的麵孔;
次日清晨,小太監推門而出,像往常一樣跑前跑後的的忙活著,最終端著溫熱的奶豆腐走進寧月宮內對著剛起床的女子跪拜操著一口略帶中原又有些蹩腳的燕京腔道:娘娘吉祥,娘娘改用早膳了。
床榻上的女子聞言抬手,有宮女上前取出調羹淺嚐一口,而後在端著用另一個調羹一口口的喂著床榻的斜倚著的女人;看著眼前這個慵懶又曲線玲瓏的少婦,便是燕帝的寧妃,作為燕帝的女人她無疑是成功的:他為燕帝生了一個做大將軍的兒子,又為燕帝誕下嬌嫩可愛的公主,年過四十的女人換是芳澤無加,鉛華弗禦。雲髻峨峨,修眉聯娟。當得上寵冠後宮四個字了
想歸想,跪著歸跪著但是不能沒有言語:娘娘,昨日寧王殿下回京,您吩咐奴才今日記得去寧王府送些雪龍肉過去,您看奴才何時出宮?
床榻上的寧妃聞言笑了:還是小惠子記得清楚,每次你都能記得分毫不差,你即可取了出宮的牌子,選上最佳的雪龍肉帶人送過去;告訴寧王,不必急著入宮見我,國事為重。
地上的小惠子扣頭答應,習慣性的撩撩劉海,左腳後墊、右腳用力慢慢起身退出大廳。
走在出宮的路上,小乞丐少年摸了摸臉上的人皮不由得回憶著點點滴滴:小惠子的記事本上每一件事情都記得分明,否則他也成不了寧妃麵前的專用太監;當然不止是小惠子的記事本記得今日要去寧王府送雪龍肉,小乞丐少年也知道寧王喜歡吃雪龍肉,作為母親的寧妃也知道寧王喜歡吃雪龍肉,自小就喜歡。看小惠子的記事本隻是為了確認而已。
出了皇宮轉入泰康坊,穿過泰康坊走過獅虎橋畔轉彎便任桂路,任桂路上最大的府院便是寧王府,小乞丐少年走在中間,比較是寧妃麵前的哄人,自然是要前呼後擁的,否則小乞丐少年也是找不到寧王府的。
寧王府中小乞丐少年帶著一群太監正朝著一個英武挺拔身體四爪蟒袍的青年行禮獻上雪龍肉,小乞丐少年努力的控製著有些沙啞的嗓音:寧王殿下,這是娘娘叫奴才送來的雪龍肉,娘娘說了,殿下不必急著入宮,國事為重。
“本王知道了”寧王看著一旁逗弄孩子的婦人,並未看向跪著的小太監:回去告訴母親,便說本王忙完這幾日便帶著翎兒看望她。
退出寧王府的小惠子帶著十數位太監和幾個護衛離開任桂路轉入獅虎橋畔的刹那,小惠子右手探手抽出護衛的長刀揮刀砍下眼前四個太監頭顱,左手橫批擊碎剛剛失去刀的護衛的喉嚨,再起手揮刀斬下數人頭顱後,在殺死最後第三人的時候,終於迎來最後兩人的猛攻,但是小乞丐少年不愧是可以裝成太監的少年,隻見他抬手一團粉末灑出,接著甩出長刀後撲身上前,借著被當做粉末的塵土遮擋視線的空檔擊殺最後一個護衛,隨機沒有理會最後一位重刀到底的護衛,縱身越下獅虎橋消失在護城河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