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快走快走。”完顏烈突然急躁起來,“莫要亂了我的科研思路,蕭別離,你若是留在這裏,我當然不會阻攔,可是你若想和我妹子一樣,過來搗亂,你可莫要怪我以武欺人,你現在絕對不是我的對手,我妹子,”他看了顏飛花一眼,突然有些詫異,“你中了毒,受了傷?天底下還有誰能把你打傷?難倒是蕭別離?”
他隻是望了林逸飛一眼,搖頭道:“他當然有這個能力,可是他不會出手,”他本來醉心科研,突然見到妹子受傷,多少現出了一絲人情,目光一轉,突然喝了一聲,“孔尚任,出來!”
他這一聲呼喝,簡直可以說的驚天動地,石壁都是震的簌簌作響,林逸飛緩緩道:“孔尚任真是你的手下?”
遠方腳步聲傳來,孔尚任孤身一人,垂著手臂,“博士,你好。”
林逸飛有些訝然,有些好笑,不知道孔尚任如何這麼稱呼完顏烈。
“他不是誰是?”完顏烈目光一凝,叫出了孔尚任,卻不理睬,隻是望著林逸飛,“你沒有和他交過手,你若是和他交過手,絕對沒有認不出他的道理,他可是說是我的弟子,蕭別離,你沒有收兩個徒弟消遣一下,他是你打傷的?”
完顏烈目光犀利,能夠一眼看出顏飛花中了毒,當然也能看出來,孔尚任已經受了傷。
“你不要什麼事情都要扣在我的頭上?”林逸飛有些苦笑,“我沒有和他交手過,不過我覺得,他好像並不是你唯一的弟子?”
“哦?這你也知道?”完顏烈目光一動,“你也見過君憶?”
“原來她真的是你的弟子。”林逸飛歎息一聲,“隻不過顏飛花,你到底搞的什麼名堂,你既然知道他們都是大哥的弟子,你卻執意和他們為難?”
完顏烈目光閃動,突然又是喝了一聲,“君憶,你既然來了,為什麼不現身?躲躲藏藏的,不是你的性格。”
“她不能不躲藏,”顏飛花淡淡道:“她要殺我,顯然還在忌恨三年前,我把她驅逐出草原,大哥,你現在變了好多,隻不過一個是你的情人,一個是你的妹妹,如果二人反目成仇的話,你會幫助哪個?”
“你胡說八道。”完顏烈冷冷笑道:“她不是我的什麼情人,她不過是我的徒弟,為我盡心做事而已,你的本事我還不清楚,隻要你不惹別人,那人已經是燒高香的。”
“但是目前受傷的是我,而不是她。”顏飛花身形晃了一下,好像勉強站立的力氣都沒有,“我總不成,自己覺得太過愜意,把這一線穿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線穿?”完顏烈又是皺了一下眉頭,“這倒有趣。”
油老鼠是這裏最不清楚的一人,聽到這句話,卻隻覺得完顏烈是個瘋子,他妹妹中毒,他竟然說是有趣?
“一線穿本來就是伊賀流的不傳之密,不過那是八百年前的絕學。八百年後,伊賀流還會存在?伊賀流還有高手能讓你中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林逸飛聽到這裏。有些駭然,“你莫非不知道你妹妹如今已是伊賀流的宗主?”
他本來以為很多都是完顏烈的暗中操縱,如今看來,他竟然一無所知。如果他連妹妹已經是伊賀流的宗主都不知道,那他這幾年難倒真的足不出戶。隻是潛心研究?
“他當然不知道,”顏飛花笑了起來。“他現在眼中還有什麼伊賀流,還有什麼妹子,就算蕭別離來了,他也不過覺得多少有些觸動罷了,他現在一門心思的隻是研究科研,我隻以為我若是受傷,他還念記兄妹之情,能夠多少有些關心,如今看到,我就算死了,他最多也是長歎一聲,繼續回去研究他的大業。”
“全是廢話。”完顏烈揮揮手,有些煩躁,“一線穿算個屁,給你一天的功夫,憑借你的內力,運功逼出來。完全不是難事。你故意讓毒氣上升,做出一幅可憐的樣子。當我不知道嗎?不但我知道,蕭別離顯然也知道,不然以他的妙手,給你醫治又有何難?”
林逸飛看到他竟然還是如此清醒的頭腦,不由有些佩服道:“完顏烈,看來一切都還逃不過你的眼底。”
“君憶,出來吧。”顏飛花突然說道,她聲音虛弱,卻是有著一種執著,“你算計了良久,和服部玉子合謀,不就是為了這一天?這麼精彩有戲份,缺了你,怎麼還會演成?”
她聲音落下,四周一片寂靜,就算完顏烈都是忍不住望向甬道的盡頭,目光有些複雜。
“我大哥覺得對你不住,避而不見,現在你已經擊敗了我,破了當初的試驗,我又順了你的心意,讓他出來,你還是不見嗎?”顏飛花笑笑,“他已經說出來,你不是他的情人,不過是他的弟子,不知道你聽到這裏,有什麼想法?”
四處靜寂,良久才有腳步聲傳了過來,一個老婦,拄著拐杖慢慢的走了出來,滿頭白發,顏容卻也不算蒼老,林逸飛看了,心中一震,竟然依稀從她臉上看出了百裏冰的影子,服部玉子竟然也走了出來。不過離的遠遠的,好像不敢上前。
老婦腰板雖然挺直,神色卻有些淒然,出來後,隻是望著完顏烈。
完顏烈目光和她一接觸,轉瞬移開,淡淡道:“原來你果真也來了?”
別人的目光都是望著君憶和完顏烈,隻有孔尚任出來後,一直垂著頭,目光露出了一絲怨毒,很重很重,宛如幾十年的積累一樣。
“你真的還想回去?”老婦開口問了一句,咬著牙。
“當然,不然我費勁心思做什麼?”完顏烈揮揮手,“都走吧,我隻當做了一場夢罷了,我還要研究,我的大業就要成功。”
他說話的聲音有些低沉,聽起來有著說不出的意興闌珊,“我的大業就要成功,誰都不能阻攔我,”他目光落在了透明罩中的那個人,望著不停閃動的七彩流光,眼神有了一絲疲憊。
“既然都來了,不如我把前因後果說說,”顏飛花扶住了林逸飛的肩頭,好像站住都有些困難,可是卻還是不出口要求別人救助,林逸飛皺了下眉頭,看她竟然不動功抵抗,不由有些擔心,“大哥,你說我把事情說出來,讓蕭大俠聽聽,好不好?這裏的人,都是多少明白一些當年的事情,蕭大俠雖然絕頂聰明,推測了一些當年的端倪,畢竟還是不全。”
“說吧。說吧。”完顏烈揮揮手,“說完就走,莫要停留,我的大業已經被你耽誤了一段時間,我還要完成大業。”
林逸飛看到他這一回的功夫,不斷的重複那個什麼大業,皺了下眉頭,完顏烈雖然還是一如既住的精明,分析問題也是絲絲入扣,但是現在顯然已經陷入了研究,難以自拔。
“事情還要從幾十年前說起,我大哥那個時候,來到了這個世上,”顏飛花笑著望了一下君憶,“君憶,你們顯然都已經知道,我大哥是個八百年前的人物。”
君憶冷冷的望了顏飛花一眼,“這何須你來說明,對於你大哥,我知道的比你還要清楚。”
顏飛花也不惱怒,林逸飛看著二人。卻有些感慨,二人並非一個時代的人物,卻是更加凸現出歲月的無情,君憶以前看起來。如果真的和百裏冰比較想像的話,那長的也算不錯,隻不過她的癡情,顯然沒有任何回報!
“你知道的多有什麼用?你還是勸阻不了他的回歸,不過你知道我是他的妹子,多少有些意外吧?”顏飛花冷冷的笑道。
君憶悶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我,我大哥,還有眼前的這個林逸飛,或者更準確一點的說。是蕭別離,都算是八百年前的人物,當初的蕭大俠神功蓋世,就算我們兄妹聯手,都是勉強能戰個平手,隻是可笑君憶你自以為聰明,卻還在不停的試探,隻不過當年因為一個非常奇異。不可預測的原因。我們三人都來到了這裏,我大哥比我早來幾十年,所以他看起來雖然比我們老上了幾十歲,但是無論如何驗證,就算做什麼DNA的分析,他還是我的親大哥,任何人不能更改!”
眾人聽到這裏,都是楞了一下,目光卻都是投向了林逸飛,顯然對於顏飛花的古怪,他們早有察覺,但是林逸飛竟然也是穿越的人物,他們並不知情。
“原來如此,”君憶有些恍然道:“我一直以為,林先生是你的弟子,或者說,是顏烈的弟子,沒想到,沒有想到……”
說到這裏的她,有些搖頭,卻有些興奮,仿佛想到了什麼,飛快的望了孔尚任一眼,正巧孔尚任的目光也是望了過來,二人目光一觸即分,好像有什麼交流,又有什麼隔斷。
“我呢,來到這裏是在三年前,蕭大俠是這裏最慘的一個人,他是半年前來到這裏的,來的不過是個元神,或者說是個魂魄,這如果讓我大哥碰上,多年會神經分裂的,但是他無疑又是這裏最幸福的一個人,因為他終於重新的確定自己的位置,八百年前的蕭大俠就是急人所難,為世人排憂解難,八百年後,雖然自身遭遇了大難,當然,可能有些人認為是風光,但是對於我們三個人而言,無疑都是磨難,他不但恢複了武功,而且繼續發揚樂觀助人的精神,八百年後的他,雖然最慘,卻是過的最幸福的,還有一個女人一直跟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的,就算我看到了,都覺得有些羨慕,不忍拆散他們。”
說到這裏的時候顏飛花望了君憶,若有深意,君憶渾身震了一下,忍不住的垂了目光,不敢正視顏飛花。
“他這算什麼?”完顏烈卻是重重的哼了一聲,“在我的眼中看來,他是一事無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