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渺渺與小師弟逃脫魔窟的第十日。
蘇渺渺醒過來之後,日光灑在眼皮上,一片暈眩,她聽到大師兄正在與小師弟對話。
“渺渺不可能害你,小師弟,你也許是糊塗了。”
小師弟的嗓音有些沙啞,“蘇渺渺為了活命,在魔宗的人麵前搖尾乞憐,甚至……甚至在我們倆隻能活一個的時候,她要殺了我!大師兄,你不要被她蠱惑了!”
沉默。
蘇渺渺聽著小師弟的控訴,隻覺著眼皮幹澀無比,剛才她都把眼睛哭腫了。
她緩緩閉上眼睛,抬起手,開始做眼保健操。
上上下下,下下上上……
正當她做到第四節的時候,她聽到大師兄輕歎一口氣,打破了沉默:
“小師弟,以後這話休得再提。”
“你與渺渺一同長大,身處魔境中,她做任何事情都是事出有因,你們現在還活著,就不要再計較絕境中的事情了。”
“好,就算不說魔宗的事情,那師妹的事情呢?昨天師妹被人下了藥,你敢說不是蘇渺渺做的?”
大師兄歎氣:“渺渺受傷了,怎麼可能是她下的藥?再者,她又怎會有魔宗的藥?”
小師弟:“她已經與魔宗中的人勾結了!她現在就是魔宗的走狗!”
一個月前,無極宗的蘇渺渺與小師弟殷不凡一同被魔宗擄走,十日前,大師兄帶人將兩個人救回來。
這幾天,小師弟受了重傷,蘇渺渺亦是躺在床上休養。
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師妹錦瑟忽然遭人下毒,險些連修為都散去,這事兒一發生,小師弟殷不凡就衝上門來質問蘇渺渺,恰巧與大師兄撞了個正著。
大師兄的聲音沉下去:“小師弟!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再這麼汙蔑渺渺,我便要將你送入刑堂了!”
小師弟憤怒大喊:“你就溺愛她吧!蘇渺渺遲早連你也殺了!”
蘇渺渺聽的連連點頭,小師弟猜的不錯,大師兄日後也是要殺的。
“這事大師兄你不管,總有人管她!你不相信我是吧?等著,我一定會找到真相,將蘇渺渺繩之以法!”
小師弟拂袖而去。
大師兄在門外佇立良久,直至夜幕沉下,這才離去。
蘇渺渺終於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圓潤水靈,像是一雙貓眼,水光中映著一抹碧藍。
她並沒有坐起身來,而是看向門外,像是等待著什麼。
她輕輕啟唇,無聲倒數:“10、9、8……3、2、1……”
“砰”的一聲,門被人踹開!
夜幕中,小師弟去而複返。
白衣少年站在蘇渺渺門前,一動不動。
下雪了,他的肩頭落上一層霜華。
小師弟的眼眸裏眸子裏滿是血絲,他死死盯著床上的蘇渺渺。
他抿著唇,想要說什麼,卻什麼都沒有說。
一個時辰前,他剛去了師妹錦瑟那裏,她被魔藥折磨的痛苦不堪,在昏迷中呢喃著好痛。錦瑟師妹的手抓住他的手,他隻覺著憤恨與憎惡。
小師弟殷不凡握劍的手使勁兒捏緊,他大步向著蘇渺渺而來,“唰”的一下拔出劍。
劍光映著雪光,淩厲冰冷。
蘇渺渺眨了眨眼睛:“小師弟?”
殷不凡盯著蘇渺渺。
她的眼圈紅紅的,剛才定然是在大師兄麵前哭過了,所以才將大師兄迷惑了!
如今她看著自己,仿佛一切事情都跟她毫無關係,一臉的無辜。
“蘇渺渺,你別忘了,是誰在逃亡路上將我扔下懸崖的!”
“是誰讓我陷在深不見五指的牢房裏,而你自己卻阿諛奉承,在魔族人手中巧笑盼兮的!”
他的劍“唰”的一下,抵在蘇渺渺脆弱的喉嚨上:
“別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的,你跟魔族人有勾結。”
“這次的化骨丹是你搞的。”
魔族的藥誰能輕易得到?想到當初蘇渺渺對魔族人阿諛奉承的樣子,他就覺著惡心!
蘇渺渺眨了眨眼睛:“證據呢?”
小師弟的眼睛微眯:“證據?隻要讓我找到證據,就一定會將你送到刑堂受審!你逃不了!”
蘇渺渺微微一笑,那雙眸子十分狡黠:
“所以,你根本就沒有證據。”
這是挑釁。
殷不凡想到剛才大師兄說不可能是她,她曾經被魔族擄走,遭受那般折磨,怎麼可能與魔族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