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賴！”
紀霧霧睜開雙眼，偏頭避開他的唇。
霍深辭的吻落到她左臉上。
他也不起來，就保持這個姿勢，薄唇移到她耳邊，故意呼氣：“不這樣，你能醒嗎？”
紀霧霧動了動手，發現手有力氣，直接抬手推開了他。
手肘撐著床，半靠在床頭坐起：“我說了你離我遠點。”
霍深辭這次也沒反抗，順著她的力道後退幾步，跌坐在床邊上的單椅上。
房間燈沒開。
霍深辭就這麼懶懶散散靠在椅背上，隻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或者是路燈的光。
他白色的襯衫最上麵一顆扣子早已散開，玉質的光澤感瑩瑩，衣服上好幾道褶皺。
這副還不在意的樣子，顯得頹廢又傲氣。
眼裏笑盈盈看著紀霧霧，白皙的手指隨意勾著衣領，在紀霧霧注視下，慢悠悠解開了第二顆扣子。
隱約可見精致的鎖骨。
動作還不停下，一副繼續的樣子。
紀霧霧收回眼神，“霍先生自重！”
“自重？這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
霍深辭嘴上不饒人，倒是聽話，沒再解開那顆扣子。
紀霧霧被他這樣子噎的說不出話，皺眉反問：“你怎麼變得這麼不要臉？不過你這樣子應該可以做寧城的頭牌了。”
“想知道？”霍深辭像引誘的獵人，眼睛下滑，搭在鼻梁下端，蠱惑開口：“不如我們深入交流一下？上次不是沒嚐到頭牌的滋味？”
“……”
紀霧霧真的要被他這副沒臉沒皮的樣子逼瘋了。
默默把被子拉高一點，坐直身子：“說正事。不要以為你幫了我，我會感激你。沒有你我一樣能解決，再說這件事裏你也有份！
一個月後，你沒有做到，你說過會把命賠給我。”
霍深辭笑意收斂了幾分，像是發生了什麼很不好的事情，坐直了身子，聲線低沉：“放心，不用Snow這麼費心力，一而再再而三提醒我這麼個小人物。”
紀霧霧抿了抿嘴角，她知道她再解釋也是徒勞。
他在樓梯上一定都看見了。
元老異常的舉動。
她能騙過其他人，卻很難糊弄他。
第二個馬甲掉了……
“霧霧，你瞞的真是很好啊。一堆人被你蒙在鼓裏……”霍深辭話語微頓，瞳孔裏像有一團霧氣縈繞，難以測度。
“包括我。”
紀霧霧半闔上眼，搞不清他這莫名其妙的難堪傷感哪來的。
風水輪流轉？
真是搞笑。
覺得好笑，諷刺一笑：“五年前，霍先生不也是瞞的很好嗎？大家不也是被您騙的團團轉嗎？包括我啊……您的枕邊人。”
空氣突然安靜。
仿佛一根針掉落在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半晌。
霍深辭手撐著額頭，啞聲開口：“不是說好這一個月不提嗎？”
紀霧霧本以為他會發怒，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
有些……卑微？
甚是是哀求。
這是霍氏掌權人，霍深辭說的話嗎？
卑微。
紀霧霧被這個念頭驚到了。
萬人之上的霍深辭也會卑微嗎？
“你回山莊吧，我答應你不會再提了，這次是真的。”
“好。”
霍深辭拿起西裝外套，低啞應了一聲，走出了房間，輕輕帶上了房門。
紀霧霧呆呆看著關上的房門。
霍深辭你知道嗎，我曾經一度有多恨你。我退步，是我給你的最後的機會，但又何嚐不是我給我自己的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