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苑一路上是從其它的幾艘小遊船上過來的,雖然她沒有功夫將每條船上的輪廓和布置都看得一清二楚,當時也沒有花費太多的心思在這件事情上,但有一點她是確認的。
那便是每一次她想要等船離去的時候,都是從船頭走到了船尾,在那個地方等著小船靠近,然後再離去。
畢竟這所有的遊船,前半部分的寬闊甲板上,都是用來營造歌舞升平的景象的,這大約也是靈波坊吸引客人營造氛圍的一種手段,所以無論是哪艘遊船,即便是眼下她所在的這一艘也依然如此。
但和其它地方不一樣的是,錦苑每一次在其它遊船的末尾等著換渡小船的時候也會習慣性的抬頭看一看樓上的諸般場景,每一層也都是有一圈走廊的。
依欄聽曲,看看月色是最為愜意不過,所以即便是一樓甲板處這末尾的位置不讓人來,但事實上這根本就是沒有必要和意義的事情。
因為在二樓三樓人們隻要一低頭站在船舷上,依然可以看到下方的場景,除非她這地方在上頭布置一塊板子,將這下方一切都遮掩起來,且又做的不那麼突兀與這遊船融為一體,便好似隻是一個裝飾。
可顯然花魁所在的這艘遊船確實這麼做了,這才讓錦苑覺得十分異常。
如今她抬起頭便是什麼都看不到,甲板的前方也有許多采光的小孔密密麻麻的透著一些月色投入進來,錦苑往前走,從側麵還有斜上方透過的月色下能夠勉強借著微光看見足下的路。
也能看到這周邊的木板上也掛了幾株琉璃燈的,隻是她來的匆忙也不曾有所準備,所以現在看到的都隻是一片昏暗,再要去準備油和燈火也有些來不及了。
便幹脆做罷,隻將心思放到了眼下的路上,她轉過身又繼續往下看去。
在這片甲板上摸索了半天,終於注意到了一處不同尋常的地方,錦苑站在原地細細的回想了一下那方畫作上所重視的位置,而後又根據記憶在腦中生出的一幅這船的具體輪廓,便不由得暗自感慨。
看來那畫作絕對不是臨時起意,而是經過了精準的測量,按照畫地圖的方式,用畫作的形式所呈現出來的上頭所有房間路徑的位置都沒有半分偏差。
她不由得暗自嘖嘖,恐怕這花魁也沒有料到,有朝一日會遇到她這樣一個人,到底還是疏忽了,或許對於錦苑本身的防備也算不得太多。
下三濫的手段其它的人會用,但照理來講,殿下不應當是這樣的人吧?
錦苑想著不由得挑了挑眉。
當時雲清給她建議的時候,她隻覺得這是個非常好的法子。
想著便又低下頭看向坐足下的那塊板子,上頭扣著兩個銅環,看樣子這甲板處應該是做了一幅畫的,在旁的地方也有這樣的裝飾,但是隻有這裏應當是不同尋常的。
錦苑伸手一拉,確實費了些力氣,但是這地方卻也沒有設置的如何精巧,想來是在要用的時候,不至於讓他們遇到太多的麻煩。
所以她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打開了這扇門,而後歎聲往裏,順著垂直的木質梯子緩緩往下,隻覺得下頭傳來一陣陣腥臭的氣息,也不知道這下方究竟放著怎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