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又在湖心,周邊靜謐,尋常不會有任何事物叨擾了它們,所以客人若是來了,除非提前打個招呼,叫花娘們記得提醒,莫誤了時辰。
這一次,錦苑來的時候也沒個合適的花娘,自然沒人會告訴她時辰,於是隻好問了李文衍:“你幾時走?”
沒料,他眉毛一抬:“歇了一天早朝,要走的時候海棠會說。”
錦苑倒是無話可說。
昏君兩個字又浮在了她的腦海。
這陣兒過去,終於等到了海棠回來,她尋常露麵總是笑盈盈的樣子,錦苑也看不出來她究竟是成了還是沒成。
“這要見花魁姐姐,得一座座的船去登,來回折騰著耽誤了時辰。”海棠解釋著,又衝錦苑笑了一下:“姐姐說了,願意見您一麵呢,說是您見她心切,倒是對您有些興趣了。”
錦苑聽罷雖是高興,但也難免奇怪:“她怎麼的知道我見她心切?”
海棠便隻是幽幽一笑:“這靈波坊沒有花魁姐姐不知道的事。”
“那你花魁姐姐究竟什麼名字?”錦苑每次聽海棠提起她都隻是說個花魁稱號,從來也沒提過名字。
心裏自然是好奇的。
沒料海棠卻隻是搖搖頭:“姐姐沒得名字,這花魁不是一個人,一年兩載總有換新,沒成想哪天我也會做花魁呢,上了第一位,便隻有個稱呼罷了。”
這樣倒也顯得神秘值價。
錦苑很是了然,於是謝過海棠,又起身朝李文衍做了一禮:“那我便去了。”
想喊個哥哥,也覺得不大合適,便打了聲招呼,兀自退了出去。
這到了門外,便又和那兩個侍衛打了個照麵,錦苑對於這些旁的下人倒是一直很客氣。
本能的笑了一下,打了聲招呼:“忙著呢。”
這個習慣還是從前世帶過來的,畢竟之前她和隊友之類也總是要被安排執勤,那時候為了領導,自己一行人無論風雨寒暑便是這樣的守在門外,總是叫人覺得辛苦的。
如果被慰問一番,心裏麵便是感激的不行。
所以錦苑現在倒是很能感受兩個侍衛的心境,果然,這會兒兩人都是受寵若驚的看著她,連連恩謝,連望著她的眼神都變了。
誰不知道大殿下是向來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草芥的?如今忽然變得這樣體恤下人,自然叫他們驚詫,也更為感激。
有種壞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感覺。
錦苑見狀,便後知後覺的想:“這估摸著也算是籠絡人心了吧?”
以前的殿下做的太過,其實如今她要彌補那些,隻需要做個正常人便可,大家就上趕著恩謝,也讓錦苑忍不住十分唏噓。
出了這層樓,便見到徐公子正在樓下的拐角處等著,聽著外頭的動靜似乎也已經消停,便讚許的看他一眼:“挺會的。”
他愧不敢當,也分不清這是誇是貶,隻低頭道:“外頭的事好辦,隻是您這番受折騰了。”
錦苑明白他的意思,也知道徐公子這是見到自己背後還跟著一個小花娘,所以不敢直呼名諱。
況且見了自己帶著人,估摸著也猜到了幾分,這番去無論有沒有遭王上說道,但到底還是成了,不然的話怎麼會帶這個花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