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苑知道雲清不是信口胡說之人,自然允諾,於是轉向桃娘:“給她瞧瞧?雲清可厲害了。”
她這麼一誇,雲清便立刻紅了臉。
“婢子方才見到桃娘,隻覺得她眸子底色帶紅,幽幽的仿佛蕩著血氣,一般人肉眼並不能察覺,便是瞧的細了,才能觀出一二。”
雲清這麼一說,大家便齊齊看向桃娘的眼睛,倒是把她給弄愣住了,甚至忘了自己方才還趕著時間要回去的。
錦苑瞧了半晌,越看越往裏,終於發現了雲清所說的那抹暗沉的紅,不由得感慨:“跟帶了不顯眼的美瞳一樣。”
大家便又齊齊皺眉,但聽錦苑說過的胡話不少,便也沒人追究方才那個不明意義的詞語。
“這瞳色怎麼了?”錦苑回過神,又嚴肅的問道。
雲清一麵替她探著脈,一麵嘖嘖稱奇,隨後看向桃娘:“你身體裏有奇怪的藥引,你自己知道嗎?應該種下去有十多年了,若是被牽引到相互利害的藥草上,輕則重傷,重則丟命。”
她說的很尋常,便是隻當做是一個大夫給病者的叮囑。
錦苑聽著,臉色變了一變,但桃娘並沒有什麼觸動,反倒是笑了一下,頗為無奈。
“我自然知道。”她似乎並不打算隱瞞:“我是個殺手,從小便被抓了去培養,這些東西自然也是為了控製我們,早就埋下的。”
錦苑雖然知道她的身份,但沒料到桃娘承認的這麼磊落,於是轉念一想,其實桃娘並沒有刻意的瞞過自己,但凡是她問的,桃娘都答了。
隻不過兩個人見麵的次數不多,沒機會問到這個上麵去。
錦苑聽罷,便隻是又看著桃娘:“你是桃心閣的人?”
“你如何知道?”桃娘雖然未打算在這件事情上有所隱瞞,但也沒料到錦苑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細,這一來,卻有些不安。
錦苑隻搖搖頭,便將鬱連崢那邊對她的了解和掌握一一道來,末了才道:“這事兒可不好辦,你已經被盯上,況且,這暗衛確實是你所殺,到時候左副將的事若一並牽連到你頭上,更是麻煩。”
最麻煩的還是和徐公子那檔子事,會牽連了她。
桃娘聽罷許久未曾作聲,隻看著錦苑,似乎在斟酌什麼。
看出她的猶豫,一邊的千草便推了她一把:“都這個份上了,你可不能還有什麼瞞著我們殿下,她因為你,可是很可能會被鬱將軍懷疑的。”
“是,”桃娘究竟是講義氣的人,聽罷,便隻一咬牙道:“其實,我去殺陳也並非完全是因為和徐公子的買賣。”她說完,便還看了徐公子一眼。
對方眼底顯然也藏著震驚,這件事,大概是桃娘埋得很深的一個秘密。
見幾人都不在說話,桃娘方才繼續:“若不然,殺陳也這樣的大動靜,我是不敢去做的,畢竟容易暴露。”
她這麼一說,錦苑在一細想,便覺得破綻確實很多,不若的話以桃娘一個殺手的身份,確實不該做了這樣的事。
“所以,這事是誰讓你做的?”
桃娘卻又搖搖頭:“上頭的令,我不知道誰要殺他。”說罷卻隻是看著錦苑:“隻可惜未成,否則與你我都是一樁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