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本時空,關卓凡為這場戰爭設定的直接和間接的戰略目標,遠較原時空為大、為高——
直接的戰略目標——將法國的政治、軍事存在逐出東亞和東南亞。
間接的戰略目標——
第一,送中國入世界列強之列——哪怕暫時隻能做個二流列強,也是好滴呀!
第二,徹底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
而有了第一、第二,方有第三——
接下來的十年中,大刀闊斧,深化改革,將改革推入“深水區”;同時,抓住第二次工業革命的機會,利用後發優勢,“彎道超車”,初步完成工業化,使中國真正成為世界第一流強國。
如果輸掉了海戰,就不能真正打贏對法戰爭,什麼“直接、間接”,什麼“第一、第二、第三”,皆無從談起,而且,較之原時空,更會另多出來許多的副作用。
原時空,法國雖然一個法郎的便宜也沒有賺著中國的,麵子殊不好看,但是,裏子還是有的——畢竟,越南穩穩的捏在手裏了,部分的戰略目的達到了,所以,也算是有台階下的。
對於戰爭的結果,一方基本滿意,另一方亦不為己甚,因此,中法的和約,是真正的和約——沒有哪一方不服氣,總想著日後回來找場子;因此,為雙方帶來了真正的和平——尤其是中國,經此一役,保有了近十年的寶貴的和平,直到甲午戰爭爆發。
本時空,若輸掉了海戰,談和約的時候,頂多隻能狐假虎威——“狐”是中國,“虎”是普魯士——要求法國人放棄升龍、沱灢,退出北圻、中圻;不可能要求法國人連南圻也不要了,整個兒退出越南。
戰場上得不到的,談判桌上,也許能夠得到一丁點兒,但絕不可能過多。
如是,中國就同“七星期戰爭”中的意大利做了難兄難弟了。
這也罷了,關鍵是,如此一來,中、法兩國在越南,就會形成一個對峙的局麵——中國須在越南大量駐軍,耗費大量資源,則隻剩下了北圻、中圻的越南,非但不能成為中、法之間的戰略緩衝,反真成了中國一個巨大的包袱了。
而法國人恢複元氣之後,為了越南,中、法一定還有一戰。
則關卓凡挑起對法戰爭,非但做不到他的“直接、間接”和“第一、第二、第三”,反得罪了一個大頭子,背上了一個大包袱,意義何在?所為何來?
如果“慘勝”呢?
結果其實同戰敗差不了太多——在自己的家門口,都隻能夠“慘勝”,跑到人家的地頭上——越南雖同中國接壤,但對於海戰來,卻不折不扣是法國人的地頭——如何可能確保必勝?
如是,越南的製海權,還是在法國人手裏,中、法雙方,還是要在升龍—北寧—山西一帶對峙;和談的時候,還是拿不到真正的好條件——還是隻好像“七星期戰爭”中的意大利那樣,吃人家普魯士的一點殘羹剩飯;還是絕不了後患——法國人既輸的不服氣,恢複元氣之後,還是會回來找這個場子。
所以,這個海戰,關卓凡是隻能勝,不能敗;而且,隻能大勝。
但是,對於勝利,他又沒有任何的把握。
所以,壓力山大呀!
甚至,關卓凡一度有些後悔——
我是不是太心急了一點兒?畢竟,如果本時空的曆史照原時空的時間線走,還有兩年,普魯士和法蘭西才會大打出手,再給我兩年的時間準備,這場海戰,取勝的把握,會不會更大一些?我幹嘛一定要挑一八六八年同法國人翻臉呢?
看到這兒,不少書友可能開始淩亂了:好吧,就算關卓凡壓力大——掉頭發啥的,可是,這關婉貴妃啥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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