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貴妃極聰明的,略一沉吟,“咱們的船,是英國人造的——如此來,咱們的鐵甲船——嗯,鐵甲艦——之鐵甲,同法國人的,是不是……不大一樣?”
關卓凡再次翹起了大拇指,“婉貴妃睿見!”
頓一頓,“‘光榮號’的裝甲,隻是將鐵板直接釘在舷側,活計糙的很,鐵板也不夠厚,因此,防彈效果不算好,而咱們的船——”
再一頓,“第一,‘冠軍號’、‘射聲號’,都是鐵殼船——‘光榮號’的船殼,是木頭做的;第二,咱們的裝甲,攏共有三層:先敷兩層木甲,木甲之外,再敷鐵甲,而鐵甲——鐵板和鐵板之間,彼此皆以雌雄榫相扣,十分牢固。”
“我哪兒來的‘睿見’?”婉貴妃笑道,“我已經聽不明白了!”
頓一頓,“不過,雖然不大明白,可是,哎,真的是很厲害的樣子呢!怪不得,法國人拿咱們的船‘無可如何’呢!”
“對,”關卓凡笑道,“不明覺厲!”
話一出口,就曉得不對了——糟了,我忘形了!
婉貴妃的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微微偏過頭,想了一想,想明白了,回過頭,展顏一笑,“王爺還真會開玩笑!”
“呃……對,開玩笑!開玩笑!”
呃……汗一個。
“可是,”婉貴妃道,“聽到這兒,我這個笨伯,反倒更加糊塗了——咱們的船,不但比法國人的大,還裹了鐵甲,咱打的穿他,他打不穿咱,這個強弱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則王爺之‘兩’,又從何起呢?”
“這一,”關卓凡道,“就是婉貴妃的,‘咱們的船,不但比法國人的大,還裹了鐵甲,咱打的穿他,他打不穿咱’——武備上,咱們確實比法國人強,不折不扣的強!”
頓一頓,“這二,的是人——這一層,可就不敢比法國人強了!”
“王爺的是……技藝?”
同聰明人談話,真的是很痛快!
關卓凡第三次翹起了大拇指:“正是!”
“技藝……咱們強不過法國人?”
“強不過!”關卓凡點點頭,“還差著人家一大截子呢!”
“這……”
差著人家一大截子?還把人家打的幾乎全軍覆沒?
這個話,怎麼?
僅僅靠武備比人家“不折不扣的強”嗎?
“離開‘參臨辦’之前,”關卓凡繼續道,“收到了一份戰報——”
頓一頓,“法國人不是跑掉了兩條船嗎?其中的一條,被咱們追上了,打成了重傷,勉強走到象山附近,再也走不動了,隻好棄船登陸;咱們的人,早就在岸邊嚴陣以待,上了岸的法軍,統統做了咱們的俘虜。”
“哎喲!這可是好消息啊!”婉貴妃喜道,“蘇竇山大捷的戰果,又擴大了!”
關卓凡卻是神情鄭重,“戰果是擴大了,可是,戰損也擴大了!”
微微一頓,“咱們負責追擊的兩條船,一條‘振威號’,一條‘福勝號’,都受了傷——‘振威號’的傷不重,‘福勝號’卻是重傷,幾乎也走不動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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