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頓,“現在,這些未開發的島嶼的地理、水文,我們基本上都做到心中有數了,起來,還是拜一個法國人之賜呢!”
“哦?”
“這位老兄名叫巴西勒,”施羅德道,“是做建築以及木材進出口生意的,同時,也是一個航海家、探險家。”
“巴某十分好事,他從杭州灣外海諸未開發的島嶼中,擇其以為有大價值者——即有可能開發成深水良港者,然後,花費偌大氣力,將這些島嶼的地理、水文,統統的勘察了一遍。”
“巴西勒的本意,是遊中國政府,將這些島嶼開發成深水良港,如果成事,他這個‘始作俑者’,便可以承攬工程,大發利市,可是,洪楊亂後,百廢待興,一時半會兒的,政府實在沒有多餘的力量去開發外海的島嶼,這件事情,也就暫時擱了下來。”
“不過,趙竹生和劉鬆岩兩位,都認為這批地理、水文資料,很有價值,因此,囑楊啟堂出麵,將這批資料,買了下來,以備日後之需。”
到這兒,再笑一笑,“王爺您看,這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趙竹生,即趙景賢,兩江總督;劉鬆岩,即劉郇膏,署閩浙總督,兼浙江巡撫;楊啟堂,即楊坊,上海道。
此三子,皆為“軒係”之要角。
“買下來之後,”施羅德繼續道,“趙、劉兩位,還協調專業人員,對巴西勒的勘測成果,進行了‘複核’——”
頓一頓,“巴西勒的勘測,十分準確,購買這批資料,雖然所費不菲,但是,確實物有所值。”
關卓凡心中十分欣慰,點了點頭,“好!竹生、鬆岩有遠見!”
沉吟了一下,“既然巴西勒是法國人,那麼,十有八九,‘北京—東京’艦隊手上,也應該有這批地理、水文資料嘍?”
“是!”施羅德道,“遊我方政府的時候,巴西勒一介商人,話的分量不足,拉上了法國駐上海的領事,因此,法國駐上海領事館,應該也是有這批地理、水文資料的——法國駐上海領事館既有,‘北京—東京’艦隊,自然也就應該有了。”
“嗯,既如此,”關卓凡道,“‘北京—東京’艦隊以杭州灣外海某島嶼為錨地——為其‘前出和補給’基地的可能性,就更加的大了。”
“是!”
“從威海衛到杭州灣外海,以正常航速行駛,需要多長時間?”
“回王爺,”施羅德道,“威海衛到杭州灣外海,直線距離超過五百公裏——亦即二百八十海裏上下,從威海衛出發,按照八至九節的正常巡航速度,到達杭州灣外海,大約需一半左右的時間。”
“連續航行一半……”關卓凡略略沉吟了一下,“嗯,時間是略略長了些,不過,勉強還算可以接受吧!”
“是,”田永敏開口了,“連續航行三十幾個時,對於慣於遠洋作戰的海軍來,本不算什麼,不過,我主力艦隊到底還從未出過遠洋,連續航行一半之後,這個戰鬥力,多少是要打一個折扣了。”
頓一頓,“不過,這個問題,並不難解決——我艦隊現在便可離開威海衛南下,然後,進入吳淞口待命。”
關卓凡眼睛一亮,“好!這是真正的以逸待勞了!”
“是!”
關卓凡又將整個盤子,由頭至尾,複了一遍,下定了最後的決心:
“那好,就這樣定下來了!”
微微一頓,“第一,通知丁禹庭,全軍出動!第二,通知沿海——尤其是江浙——嚴密監視法艦隊!一俟確定其錨地所在,我主力艦隊,即出吳淞口邀擊!”
施羅德、田永敏齊聲答道:“是!謹遵王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