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三章 你是幕後玩家,我是頭號玩家(1 / 2)

錢鼎銘目光一跳,眉毛一揚,“‘南堂’罹此奇禍,本人深感遺憾!對相關人士——尤其是阿曆桑德羅神父之遇害,深感痛心!此亦為中國政府對此案之態度!可是,一碼歸一碼,貴使的話,的不像!”

微微一頓,“中國政府對各國在華重要機構,負有保護之責,若貴使以‘關防不謹’相責,本人無話可,唯有諾諾;可是,貴使言下之意,居然暗指,凶犯和中國政府做成一路——甚至,中國政府為此案幕後之主使?!”

到這兒,亦拿指尖在幾麵上重重一敲,“太荒唐了!此時此刻,中國政府正全力以赴,廓清迷霧,偵破案件,緝拿凶手,本來,貴使既有‘護教’之責,就很應該努力提供線索,盡力協助中國政府,爭取早日破案——”

再一頓,“孰料,貴使非但對案件偵破一無助益,反倒一上來就對中國政府橫加莫須有之指責——這,才真正是‘太不可思議了’呢!”

博羅內微微漲紅了臉,正要話,錢鼎銘已經繼續了下去,“我瞧貴使的樣子,對此案的偵破,似乎並沒有什麼真正的興趣?貴使真正感興趣的,是不是隻是如何藉此案加中國政府以不白之冤?以求法國對中國之國際輿論優勢?”

略略一頓,“不錯!中、法確實處在戰爭狀態,不過,貴使莫要忘了,你雖是法蘭西駐華公使,可是,你之所以留在中國,卻是因為‘護教’的關係!如果貴使還隻是一心一意,為法蘭西謀而不及其餘,是否有虧你‘護教’之職守?是否有愧於教廷之重托?你之留在中國,又有何意義?”

博羅內本來盛氣而來,以為中國人隻能躺倒任捶,萬料不到錢鼎銘如此犀利,不但一開口就懟了回來,還將他“藉此案加中國政府以不白之冤”、“以求法國對中國之國際輿論優勢”的真正目的直捅捅的挑明了,叫他幾無進一步發揮的空間;而“有虧‘護教’之職守”、“有愧於教廷之重托”的指責,也確實是他的心障,因此,一時之間,把嘴張了又張,臉漲的也更紅了,卻不曉得該什麼好?

錢鼎銘的“你之留在中國,又有何意義”,更是一個嚴重的威脅,言下之意,若談的不好,就請你回你的法蘭西去吧!

兩國交兵,使者本來就該各自“下旗歸國”的,中法這場仗,兩國使者,隻“下旗”,不“歸國”,已經被各國詫為“奇怪的戰爭”,如果中國政府逐法使歸國,並召回自己的使者,在萬國公法上頭,是無可挑剔的。

想來想去,還真是不能眼下就和中國人破臉呢。

博羅內暗暗透了口氣,微微放緩了語氣,道,“尚書閣下‘莫須有’及‘加中國政府以不白之冤’的批評,我不能接受!我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凶案現場,發現了一塊皇宮侍衛的腰牌——既然有皇宮侍衛參與犯案,尚書閣下,我作為一個旁觀者,將此案和中國政府聯係起來,並不能算過分吧?”

“是否過分,”錢鼎銘搖了搖頭,“我不予評論,可是,案發之時,腰牌的主人,正在自己家裏,酒醉酣睡——很明顯,凶手偷取了他的腰牌,刻意栽贓陷害!”

微微一頓,“其實,這不正正從反麵證明了——中國政府與此案絕無幹係嗎?”

“我可是聽,”博羅內冷笑著道,“這位腰牌的主人,並沒有切實的不在場證明呢!”

娘的,你怎麼會曉得這個?

“案件剛剛開始偵破,”錢鼎銘皺眉道,“‘切實’也好,‘不切實’也好,都為時過早了吧!”

“即不論‘不在場證明’這一層,”博羅內道,“作為一個旁觀者,我也有足夠的理由,認為腰牌的主人確實參與了犯案!”

錢鼎銘眉毛一挑,“怎麼?——倒要請教!”

“腰牌若確實為凶犯所竊,”博羅內道,“隻能是昨晚上的事情,不可能更早了——隻有在晚上,腰牌的主人在人前‘大醉’,凶犯才有偷取腰牌的機會,並且,才有一直到今早上、腰牌的主人都無察覺腰牌失竊的可能——”

頓一頓,“可是,凶犯和南堂今淩晨的夜半之約,是前兩就定下來了的,凶犯怎麼敢確保,昨晚上——在有限的時間之內——一定可以偷取腰牌成功?又怎麼敢確保,失竊之後、亮之前,腰牌的主人一定不會發覺腰牌失竊?”

再一頓,“若不能成功竊取腰牌——又或者,雖然成功了,卻在淩晨一點半之前,腰牌的主人便發覺腰牌失竊了,那麼,行凶之時,豈非就不能栽贓嫁禍了?如是,凶犯該怎麼辦?改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