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承受？”
“是的！”關卓凡道，“日本大兩百多個藩國，彼此的差異很大，有的差異，可以用‘懸地隔’來形容——”
頓一頓，“嗯，猶如一支行進中的隊伍，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身強力壯的，有體弱多病的，突然間，要求所有人都按照身體最強壯的兩個成年男子的最大速度狂奔起來——爵士，請你想一想，會發生什麼？”
“呃……”
“如是，這支隊伍——日本，”關卓凡斬釘截鐵的，“必然四分五裂、分崩離析！”
“這個……”
這個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所以，”關卓凡道，“日本的改革，須在承受範圍之內，循序漸進，萬萬不敢貪快啊！”
頓一頓，“長州、薩摩——嗯，不薩摩，單長州——那是‘芝蘭當道，不得不鋤’！”
阿禮國心中一凜，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也是……”
關卓凡暗暗透一口氣，心，娘的，事實上，“所有人都按照身體最強壯的兩個成年男子的最大速度狂奔起來”，日本是承受得了的，不能承受的，倒是中國，而我的真實目的，正是要日本“四分五裂、分崩離析”！
不過，這些話，就不跟你啦。
過了一會兒，阿禮國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的樣子，道：“殿下，您的要求：其一，由敝國政府作為日本中央政府和薩摩地方政府的‘調人’——這一層，我答應您，敝國政府必全力以赴，希望不辱使命——希望日本的局勢，能夠盡快安定下來吧！”
頓一頓，“其二，由‘中國艦隊’抽調艦隻，充任貴國運兵船的護衛——這一層，我個人是支持的，可是，殿下，我是駐華公使，不是駐日公使；同時，亦毋庸諱言，倫敦的外交部裏頭，頗有‘親日’……哦不，應該，是‘親薩摩’的勢力，因此，這第二個要求，眼下，我還不敢跟您打包票——”
再一頓，“不過，請您放心，我以人格擔保，對此，我會盡我的全力去服相關人員的。”
這樣一個答案，也算差強人意了，關卓凡皮笑肉不笑的，“既如此，爵士，那就拜托了！”
頓一頓，“哦，還有，此次行動，‘中國艦隊’一切相關費用，自然都由敝國來承擔。”
“啊？哦，這個好，再，這也不是問題的關鍵……”
頓一頓，躊躇了一下，阿禮國一邊覷著關卓凡的神色，一邊慢吞吞的道，“有一件事情，此時提了出來，不曉得合不合適——”
“請。”
“殿下，”阿禮國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身子微微前傾，口吻也變過了——透著一股熱切，“之前，我曾經向殿下建議過，中英簽署一個密約，共同在中亞地區，對抗俄羅斯的威脅——”
頓一頓，“對於我的建議，殿下亦以為然，不過，因為對法國的戰事，殿下暫時不能旁騖，這件事情，就暫時擱了下來，如果，嗯，如果現在，中英兩國能夠就此密約開始具體的談判，我想，將大大有助於殿下的第二個要求的實現。”
關卓凡眼中波光一閃，淡淡一笑，道，“爵士，其實，也不是什麼‘不能旁騖’，隻是我覺得，同法國人分出勝負來了，有些事情，談起來、做起來，才有意義——如果，這場仗，我輸給了法國人，你認為，中英之間的密約，還有什麼意義嗎？”
阿禮國“格格”一笑，“當然有了！”
頓一頓，“哦，殿下，請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並不是，這場仗，中國會輸給法國——正正好相反，我可是把寶押在您這一頭兒的！嘿嘿，我早已‘買定離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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