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頓一頓,“我相信,這是在最短時間內結束戰爭——取得勝利之最佳路徑!”
完了,看向拿破侖三世。
“黎峨將軍的意見,”皇帝陛下麵無表情,看不出是臧是否,“各位以為如何?——都看吧!”
過了片刻,陸軍部長勒伯夫將軍輕輕咳嗽了一聲,道:“黎峨將軍對於中國艦隊‘稚嫩’的評價,我是完全讚同的,想來,對此,中國人自己,以及替他們做‘顧問’的英國人,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頓了頓,“既如此,我認為——或者,如果我是中國人的話,一定會盡力避免同法蘭西帝國的強大的艦隊正麵決戰;如果我是中國人的英國顧問的話,也會給予中國雇主相同的建議。”
“勒伯夫將軍,”黎峨將軍微微皺眉,“感謝你對海軍的高度評價,不過,你的意思是——”
勒伯夫心中冷笑:這就算“高度評價”了?
再者了,我“高度評價”的,是“法蘭西帝國”,不是你們海軍!
麵上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我的意思是,中國人很可能避影斂跡,跟我們捉迷藏;或者,將他們的艦隊,遁入軍港,龜縮起來,如是,我們的艦隊的大炮,要對陣的,就不是中國人的艦炮,而是他們的海防炮了!”
“那又如何?”黎峨將軍微微一笑,“中國人的‘海防炮’,我們又不是沒有見識過!‘亞羅號’戰爭中,一八五七年的廣州之役,一八六零年的津之役……我曉得中國人的‘海防炮’是路什麼貨色!”
“是的,”勒伯夫將軍客氣的微笑著,“黎峨將軍,在這個問題上,你是最有發言權的——一八五七年的廣州之役,正是您帶領法、英聯軍,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頓了一頓,“可是,我們也要看到,一八五九年,當我們進攻津的時候,並未能攻克津門戶大沽口,是役,雖然中國人的傷亡比我們的更大,可是,我們畢竟沒有達成戰役目標,不客氣的——我們失敗了。”
再頓一頓,“一八六零年,我們卷土重來,這一回,大沽口再不能堅守了——不過,我們也應看到,是役的勝利,是水、陸協同的勝利,中國未在北塘設防,法、英聯軍先於北塘登陸,然後水、陸夾擊大沽口,這才一舉而下。”
黎峨將軍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與會的其他重臣,也聽出了勒伯夫將軍話中那股隱隱約約的“揚陸貶海”的意味。
“勒伯夫將軍,”黎峨將軍淡淡的道,“我還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哦,我的意思是——”
頓了頓,勒伯夫將軍笑了笑,“大沽口並不是軍港,更加算不上‘要塞’,尤非易與,何況——嗯,中國的兩個新軍港,旅順、威海衛,具體情形,我雖然並不了解,不過,聽,這兩個地方,至少在地勢上,還是很險要的——”
黎峨將軍冷冷的道,“勒伯夫將軍,來去,你的意思不過是——海軍打它們不下來嘍?”
勒伯夫將軍依舊客氣的微笑著,“我怎麼會是這個意思呢?——不,旅順也好,威海衛也好,法蘭西帝國強大的艦隊,最終都是能夠將之攻克下來的——這是毋庸置疑的!隻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時間問題?
呃……
“我明白勒伯夫將軍的意思了——”郎東元帥看向拿破侖三世,“陛下,勒伯夫將軍是擔心,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捕捉到中國艦隊的主力,戰局可能在旅順和威海衛一帶,陷入膠著。”
“是啊,陛下!”勒伯夫將軍道,“還有,‘亞羅號戰爭’的時候,中國人沒有任何現代化的軍艦,以及任何現代化的海岸炮,現在,不論數量多少,亦不論戰鬥力何如,至少,他們已經有了一支艦隊——這支艦隊,剛剛在升龍戰役中打敗了我們的艦隊。”
頓了頓,“艦隊如是,軍港亦未必不如是吧?嘿嘿!”
黎峨將軍的臉,微微的漲紅了。
“當然,”勒伯夫將軍繼續道,“我相信,升龍一役,隻是在我們毫無防範的情形下,中國人一次僥幸的成功——不過,無論如何,他們成功了!因此,我認為,我們也不好過分輕敵——更不好……一切都照搬‘亞羅號戰爭’的經驗!畢竟,七、八年過去了,中國人那邊兒,還是有一些變化的嘛!”
黎峨將軍剛要話,拿破侖三世開口了,“黎峨將軍,你是否有把握,在短時間內,捕捉到中國艦隊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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