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以直報怨,以牙還牙(2 / 2)

真沒有人敢動了。

主事紮煞著手,不曉得該怎麼辦?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法國人將兩隻牛牽出了商行,卻又不死心,一路跟著,不斷的賠好話。

“您老大人大量!這一回,就別跟店計較了,下一回,我……我替您留著!誰來了也不賣!——這一回,您老把牛拉走了,‘欽使護衛’那頭兒來人了,我們可怎麼交代啊?——要出事兒的!不得了的呀!”

“哪來的這麼多廢話?”尤裏達煩了,從大車上跳了下來,對著主事猛力一推,“去你媽的!”

主事站不住腳,噗通一聲,跌坐在路邊的一個水窪裏。

“住手!——不許打人!”

抬頭看時,迎麵過來一架大車,車上三個穿著藍色軍服的軍人——好,“欽使護衛”的人來了。

主事爬起身來,顧不得渾身泥水淋漓,哭喪著臉,“哎喲,劉爺!您來了!您看,這可如何是好啊?”

方才“不許打人”的就是“劉爺”,他叫劉先達,駐茶山半島“欽使護衛”之“炊事采購員”是也。

聽主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劉先達火了,戟指喝道:“我們既然已經付了錢,這兩頭牛,就是我們的,隻是暫時寄養在‘榮盛商行’而已,你們這麼幹,光化日的,不成了公然搶劫了嗎?——給我把牛放開!”

牽牛的越南人哆哆嗦嗦的看向洋主子,尤裏達大聲道,“不許放!”

“放開!——不然,就辦你們一個‘搶掠軍用物資’之罪!”

這個罪名,聽起來是要殺頭的,兩個越南人嚇到了,趕緊鬆開了韁繩。

尤裏達大怒,衝上前去,一邊兒對著兩個手下拳打腳踢,一邊兒自己去扯韁繩,劉先達上前攔阻,兩個人互相推搡起來。

二達相爭,劉先達的兩個同伴自然不能坐視,尤裏達一方,雖然也是三個人,但那兩個越南夫役,怎麼敢跟穿著軍服的“欽使護衛”動手?結果,三對一,隻一個回合,尤裏達就重蹈“榮盛商行”主事的覆轍,跌到路邊的那個水窪裏去了。

所謂“肢體衝突”,就這樣發生了。

不過,這僅僅是一個開頭。

不提劉先達和“榮盛商行”主事等人,將兩隻牛趕回商行,宰殺、分割,尤裏達這邊兒——

他雖然在水窪子裏滾成了個泥人,卻沒有受什麼傷,連油皮也沒有蹭破一塊,但一腔怒火,無處宣泄,回到軍營,連哭帶,對中國人的蠻橫凶暴,大事渲染。

法國軍人群情激奮,一個叫做圖尼森的副連長,帶了十幾個兵,由尤裏達領著,出來找場子,他們趕到“榮盛商行”的時候,剛剛好碰上劉先達三人,趕著滿載鮮牛肉的大車,駛出商行大門,於是一擁而上,將劉先達三人扯下車來,一頓暴打。

打的很厲害,最輕的一個腦震蕩、耳膜穿孔;次之的一個斷了四根肋骨;劉先達最慘,脾髒破裂,幾乎就搶救不過來了,最終雖然保住了命,但三、五個月下不了床,而且,從今往後,都不敢做什麼劇烈的運動,下半輩子,隻好算是半個廢人了。

中方派了一個聯絡官過來,找到巴斯蒂安上校,要求逞凶和賠償,巴斯蒂安上校斷然拒絕,認為是中國軍人挑釁於先,法國軍人的“反應”,是“合理”且“適度”的。

一個法國軍官在一旁譏笑,“沒動槍,沒動炮,連刀子、棍棒也沒有使,不過就是‘肢體衝突’罷了——軍人之間,較量拳腳,不是極平常的事情嗎?怎麼,中國軍人都是紙糊的?碰一下就整個的塌掉了?”

另一個法國軍官的話,的更加刻薄,“隻有孩子打架輸了,才會哭哭啼啼的到處告狀!怎麼,中國軍人都還趴在女人的肚皮上喝奶嗎?”

一眾法國軍官放聲大笑,“哈哈哈哈!”

中方的聯絡官冷笑一聲,不再什麼了,掉頭而去。

第二,一隊中國士兵,突然圍住了土倫當地最大的妓院“春紅樓”,將五個正在裏頭尋歡作樂的法國士兵,赤條條的從床上拖了下來,一直拖到大門之外,然後按在地上,拳腳相加。

本來,按照最初的設想,這五個法國士兵,每一個都得接受劉先達的“待遇”,後來軍醫進言,脾髒破裂這種傷,實在沒法子控製輕重,下手稍重,就得出人命——如果打死了人,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於是就改成了——統統打折一手一腳,然後,挑一個倒黴蛋,照著下體招呼。

於是,掙紮的最厲害的那一個,此役過後,就再也不能人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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