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能硬奪,情急之下,俯下身子,右手伸出,在慈禧後腰上一攬,將她整個人摟了過來。
慈禧往前一撲,在勢不能不鬆口,可是,兀自不肯罷休,一張檀口、兩排貝齒,還是在找關卓凡的那隻左手。
關卓凡隻好將她摟一摟緊,同時,去堵她的嘴——不是用手,是用嘴,自己的嘴。
四片嘴唇,沾在一起,關卓凡感覺到一股鹹鹹的味道——那是慈禧流下的眼淚。
“冤孽,冤孽……”
她哭出聲來,然而,身子卻熱了起來。
終於,她的胳膊,繞上了關卓凡的脖子。
……
不曉得過了多久,檀木雕花大床上的動靜,終於止住了。
又不曉得過了多久,女人話了,“還疼嗎?”
聲音十分溫柔。
如果放在以前,男人一定會咋咋呼呼的嚷嚷,“還疼啊”,可是,這一回,“不疼了。”
聲音十分平靜。
又過了一會兒,女人道,“官兒還好吧?”
“很好,”男人道,“等你搬進了頤和園,就可以把他送過來了。”
“嗯,頤和園那頭,孩子用的……都有?”
“你放心,都備好了。”
“以後,你要時常過頤和園……看一看官兒。”
“……好。”
“得一個月……兩個月一次——怎麼也不能過三個月!法子……你自己想。”
三個月一次,三個月一次。
“……好。”
“‘勞軍’事兒,就照她們的辦吧,湊份子……也算我一份兒。”
“……好。”
“你別怪我吃醋——”慈禧柔聲道,“可是,你在女人身上,是跌過跟鬥的,婉妃那個人——”
頓了頓,“唉,其實,你就算和她有什麼,我過了頤和園,也是看不見、管不來的,可是,你今的位置、身份,不同以往——”
“你是皇夫,你的老婆是皇帝,你可不能叫她——”
到這兒,打住,輕輕歎了口氣,“我都是為了你好!”
嗯,“為了我好”,上一回,你也是這麼的。
還有,“你在女人身上,是跌過跟鬥的”——請問,我為什麼跌了那個跟鬥呢?
不過,關卓凡還是這麼——“我曉得。”
屋子裏又安靜下來了。
關卓凡看著帳頂,心中一片茫然。
這是怎麼回事兒?
他曾經下定決心,不再沾染這個女人了——不為別的,就為了自己親手害死了她的兒子,也不能再碰她的身子了呀!
為什麼……自己就是控製不住自己的這個……**呢?
這個**……太邪惡了。
不,不,今的事兒,好像也不盡是自己的事兒——
那件“百蝶袍”,那隻美人觚,那一大簇紅梅……
真的隻是巧合嗎?
不過,就算不是巧合,也怪不得她——她並不曉得,自己的兒子,死在身邊的這個男人手裏啊!
如果她知道真相了呢?
關卓凡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為什麼糾結這些?我不是……已經“黑化”了嗎?
他的異樣的動作,引起了女人的注意,“怎麼啦?”
“沒有什麼。”
又沉默下來了。
還有皇帝……
還有敦柔……
頭疼……
還有慈安……
她現在還不曉得我和慈安的事情,如果曉得了呢?
關卓凡想起慈禧的那句話了——
“關卓凡,我就想不明白了,文宗皇帝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不然,你怎麼沒完沒了的給他戴綠帽子?霸占了他的一個老婆還不夠——還要再霸占一個?”
他再次苦笑:你不曉得,我其實已經“再霸占了一個”了。
唉,頭疼……
關卓凡閉上了眼睛。
這時,一張秀美、知性的麵龐,浮現在腦海中——不是慈安,是婉貴妃。
我真的喜歡她?
一股莫名的悵然,在心頭慢慢的彌漫開去。
他隱隱有個感覺,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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