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熱娜古麗抬起短銃,對著他叩動了扳機。
“砰”一聲大響,伯克胡裏向後跌去,仰麵摔倒在地。
硝煙彌漫之中,熱娜古麗那張美豔無倫的臉龐,俯了下來。
伯克胡裏的胸口,破了一個大洞,他的嘴巴,張了又張,可是,已經不出話來了。
熱娜古麗亮晶晶的眸子中,有火焰躍動,“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麼要殺你?”
是……你為什麼要殺我?
“賊子!你是浩罕人,我是維吾爾人!我的父親、母親、兄弟,我的全家,都被你們殺死了!我的弟弟,還不到五歲,被你們用長矛刺穿了,拋到了火裏!——他在哭,你們在笑!”
到這兒,熱娜古麗如花的麵容已經微微的扭曲了,“然後,我就成了你們的戰利品,成了你們的財產!——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了吧?”
知道了……這也是你為什麼會被我“買通”,鴆殺我的父親的緣故吧?唉,我真是太笨了……我還以為,你多少是喜歡我的……
伯克胡裏的意識,開始模糊了。
熱娜古麗直起身來,“其實,我並不想親手殺掉你——把你交給朝廷大軍,押送北京,淩遲處死,我覺得,更加痛快一些——可惜,我這一銃,怕是射的太正了!”
伯克胡裏昏死過去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那……我豈不是該謝謝你?
熱娜古麗的這一銃,確實是“射的太正了”,傷及了心脈,她關於伯克胡裏“押送北京,淩遲處死”的願望,沒有達成——雖經軒軍軍醫搶救,但伯克胡裏傷勢過重,遷延了幾個時辰之後,終於不治。
“洪福汗國”的殘匪,一路向西逃去,軒軍騎兵,一路在後追擊,一直追到了中國和浩罕國的邊境。
熱娜古麗判斷的很準確:浩罕人拒絕這批同胞入境。
原因,一個是熱娜古麗的,自阿古柏聲稱要“西征”浩罕之後,“浩罕國就跟防賊似的防著‘洪福汗國’”;還有一個,也是更重要的:軒軍明確表明,如果浩罕人收留叛匪,則必入境追擊。
逃出喀什噶爾的叛匪,死的死,降的降,幾乎全部覆滅。
包括提前腳底抹油的阿裏達什。
阿裏達什逃到了僻處帕米爾高原的色勒庫爾,以為高皇帝遠,再沒有什麼危險了,可是,他不曉得,當地的塔吉克人,已經“反正”了——他們在一個叫做艾力甫的年輕人的帶領下,殺死了“洪福汗國”派駐當地的偽官,並和西征大軍取得了聯係。
於是,阿裏達什糊裏糊塗的就做了塔吉克人的俘虜,然後,被解交給了喀什噶爾的西征大軍。
唯一一個不知所蹤的重要人物,是白彥虎。
沒過多久,英吉沙爾和葉爾羌也傳來了好消息,兩地先後克複,抵抗十分微弱,過程十分順利,當地的漢人亦未遭毒手——當地的“洪福汗國”偽官,確實接到了喀什噶爾過來的“屠漢令”,但同時,也收到了西征大軍“有敢行伯逆之亂命者,無論主從,逃到涯海角,也要捉回,碎屍萬段”的威脅,斟酌再三,不約而同的:看看形勢再吧。
英吉沙爾和葉爾羌克複之後,展東祿派陶茂林略定和田——這就更加順利了,官軍到達和田之前,當地的“洪福汗國”偽官已作鳥獸散,和田人大開城門,簞食壺漿,鮮花醴酒,迎接朝廷大軍。
至此,南八城全部克複。
同時,北邊兒傳來消息,烏魯木齊欽差行轅派出的接收人員已經到了伊犁,塔蘭齊乖乖的交出了一切權力、兵力。
至此,經過近一年的戰鬥,自同治三年脫幅而去的新疆,三年之後,終於完整的回到了中國的懷抱。
金甌鞏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