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2 / 2)

醇王將這段公案簡略了,然後皺了皺眉,道:“‘上頭’若故技重施,如之奈何?”

“這個嘛……”

劉寶第冷冷一笑,道:“‘禮’既然‘禮’過了,‘上頭’若不受這份禮,咱們就隻好‘兵’了!”

“兵”?

醇王嚇了一跳:你不會要我——

自然不會的。

“王爺是禦前大臣,”劉寶第道,“隻要‘上頭’在養心殿,隨時都可覲見,連牌子都不必遞的!王爺盡可帶上‘折底’,當麵念給‘上頭’聽!”

頓了一頓,“然後,告訴‘上頭’,如果朝廷不肯下旨‘痛駁’寶竹坡,那麼,咱們就隻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怎麼?”

“學寶竹坡,傳遍‘折底’於都門,叫下人來評這個理!”

哦,原來是這麼個“兵”法。

醇王默謀片刻,點了點頭,道:“好,如此一來,‘上頭’就沒有法子再裝傻了!“

“是!”

頓了一頓,劉寶第道,“除此之外,亦俾下人知曉,維護正統,鞏固國本,有王爺做主心骨、頂梁柱!如此一來,王爺一言一行,下之士必翹首跂踵,王爺登高振臂,貞士正人,無分朝野,自然一呼百應,惟太平湖馬首是瞻了!”

這段話的意思是,除了影響、引導、控製輿論之外,醇王還可以借此把追隨者聚攏到自己的身邊,建立自己的“班底”。

醇王聽得心潮澎湃,不過,劉寶第要他借此建立自己“班底”的意思,他並沒有真正領會,他隻覺得,“下之士翹首跂踵”,“登高振臂”,“貞士正人,無分朝野,一呼百應”——真正是過癮的不得了!

軒親王府後花園芙蓉榭,乾清宮內奏事處,醇王兩番“故作驚人語”,都是要吸引人們的注意力,以期引領風潮,可惜,兩次都被恭王壓了下去,這一次,六哥再也礙不了我的事兒了吧?

醇王的腦海中,冒出這樣一番景象:讚譽如潮水般湧來,朝臣士子,奔走門下,自己呢,自然不以王爵傲人,禮賢下士,就算對“白衣卿相”,也是雍容揖讓。

哈,這般動人景象,單是想一想,就叫人醺然欲醉了!

“好,好,就依先生之言!”

“此其一。”劉寶第伸出兩根手指,得意洋洋地晃了一晃,“其二,咱們既不能、也不必單打獨鬥,宗室裏、言路上,都要找人出來話。”

頓了一頓,“寶竹坡這個折子,能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不就是因為他既是講官、又是宗室?咱們——還是那句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嗯!”

“先宗室——六爺暫且不去他了,八爺、九爺兩位,王爺應以長兄的身份,叫他們出來話!”

“八爺”是鍾王,“九爺”是孚王。

呃……

談到具體行動,醇王又猶豫了。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在八弟、九弟麵前,自己可沒有六哥那份一不二的權威。

“老九還沒有成年,”醇王遲疑的道,“話沒有分量,也未必肯什麼話;至於老八——”

到這兒,醇王微微苦笑了一下:“先生有所不知,他和關逸軒兩個,一向走得很近,這個事兒,要他出頭反對關逸軒,隻怕……”

滯了一滯,“呃,隻怕有點兒……‘與虎謀皮’了。”

劉寶第一愣:鍾王和關某人“一向走得很近”?這個,我倒是不曉得。

“那——遠支宗室呢?”

“遠支那邊,”醇王道,“我是想過的——隻怕更難!先生你想,仁、宣一係,選不出嗣皇帝了,如果不立女帝,這個嗣皇帝,自然就得求之於遠支,由遠支來出頭反對立女帝,豈非……瓜田李下?”

頓了一頓,“不論哪一支的人出頭,‘那邊兒’的人,如寶廷之流,隻消一句:怎麼,是你自個兒想當皇帝呢?還是想你們家的哪個人當皇帝啊?——先生你想,這句話問了出來,叫人怎麼回答?”

劉寶第大大一愣:這個……我倒是真沒有想過。

咦,這位糊塗東家,腦子怎麼突然間好用了?

“還有,”醇王道,“放在以前,遠支親貴,是沒有資格參與議立嗣皇帝的,這一次是關逸軒的主張,把他們都叫了過來……呃,我瞅著他們,都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呃,在這兒事兒上,叫他們出頭反對關逸軒,隻怕……”

咦,咦,咦,這個東家,真的變聰明了!

什麼情況?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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