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於軒親王,寶廷是有“擁立之功”的。
現在,寶竹坡顯然打算立一件更大的的“擁立之功”——這個“擁立之功”,大得足以上了!
若榮安公主真的登了基,這份“擁立之功”,值得……一個殿閣大學士吧?
富貴險中求,有人模範於前,有人怦然心動了!
還有萬藕舲,那是多麼中庸、多麼謹慎的一個人,怎麼就會答允替寶竹坡代奏這個匪夷所思的折子呢?聽,剛開始的時候,萬藕舲是一口回絕的,不曉得寶竹坡了些什麼,萬藕舲就回心轉意了?是受了極大的好處呢?還是受了極大的壓力?
好處也好,壓力也罷,到“極大”,就不是寶竹坡自個兒能拿得出來的了,那麼,會不會是——
就是,這個折子,不是寶竹坡自個兒一人的心血來潮,而是——
無論如何,先搞清楚他到底了些啥!
一幫子閑散宗室,約齊了找上了寶廷:“竹坡,拜讀大作!”
剛開始的時候,寶廷還是矜持的:“這個,古人有‘焚諫草’之義……”
“嗐,你還‘焚’什麼‘諫草’?”一個叫做常寧的道,“你現在是‘諫草未焚,已出都門’了!整個北京城,朝野上下,誰不在議論這個事兒?不對,應該,‘諫草未焚,遍傳全國’!現在,大半個大清國,可都是架了電報線了!”
“對,對,對!”一個叫做昌祺的,連聲附和,“竹坡,你現在,可是咱們旗下,第一號風光人物了!”
頓了一頓,繼續道:“咱們都是一個宗學出來的朋友,你跟我們,還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趕快拿了出來,叫我們幾個好朋友,一睹為快!這個,‘當年諫草烈秋霜,國士同聲振廟廊’!哈哈!”
“諫草”指的是奏折的底稿,所謂“焚諫草”,是奏折遞上去之後,便把底稿燒掉,表示奏折的內容,除非皇帝主動公布,別的人不會知曉。“焚諫草”是一種謹慎謙遜的為臣之道,不過,這不是什麼強製性的要求,大多數的人,還是更願意更多的人知曉自己奏折的內容,這樣,這份奏折的影響力才會更大。
“竹坡,你的才學,不在陳省齋之下!”一個叫做榮祥的道,“將來的名位嘛,我看,嘿嘿,就不是陳省齋比得了的嘍!”
“當年諫草烈秋霜,國士同聲振廟廊”,為康熙朝名臣陳夢雷之詩,“省齋”是陳夢雷的號。
“不敢,不敢!”寶廷道,“陳省齋主編《古今圖書集成》,拿洋人的話,那是咱們康熙朝的‘百科全書’!我怎麼比得了?”
“百科全書”是一樣什麼東西,幾個閑散宗室都不曉得,不過,寶廷的話,還是聽出了味道:寶廷聲稱“比不了”陳夢雷的,是他一向自負的“才學”,可是,有意無意的,卻回避了“名位”,即是——
有人的心,更加熱了。
“你還謙虛!”昌祺道,“我看,咱們竹坡,將來‘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一樣不會少,哈哈!”
“好了,”常寧道,“竹坡,你就別再吊我們的胃口了,趕快把‘折底’拿出來吧!”
“好罷,”寶廷擺出一副實在卻不過情麵的樣子,“那麼,就請各位多多指正了。”
“折底”取了出來,榮祥的嗓子,是能夠唱“銅錘”的,自告奮勇:“我來替大夥兒念!”
念不到一半,聲音便開始微微顫,額上也微微見汗了,常寧聽的不耐煩,大聲道:“好文章都叫你念差了!不行就讓開,我來!”
榮祥抹了把汗,尷尬的笑了笑,道:“驚偉論,我這種凡夫俗子,一時之間,有些承受不來,你們容我喘口氣兒。”
略略整理了下氣息,重新大聲念了起來。
念完了,幾個人交換了一個眼色,常寧目光炯炯的道:“儻論嘉言,我要筆錄一份,回去好生溫讀!竹坡,請借紙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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