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大堂旁觀的人,好奇心都被拽到了嗓子眼兒,可是,總不能跟過去聽壁角吧?看著萬青藜和寶廷進了屋子,隻好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一進屋子,萬青藜就,“竹坡,你太能異想開了!你想過沒有,你這個折子遞上去,會是個什麼情形?那……那還不捅破了?這個責任,你擔不起啊!”
寶廷心中冷笑:是你擔不起吧?
“捅破了——”他平靜的道,“藕翁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一個庶吉士,哪裏有這個力量?至於‘責任’二字,我也不曉得,折子遞上去了,要我擔什麼責任?難道,‘上頭’就因為這份折子,砍了我的腦袋?”
“嗐,那倒不至於……”
“如此來,”寶廷道,“最多不過免官歸旗罷了!我到底沾了‘愛新覺羅’這個姓氏的光,就算免官,還有一份錢糧可領,未必吃得十分飽,可也未必就餓死了!”
頓了一頓,嘴角露出了一絲譏嘲的微笑,“至不濟,我還可以拿三百兩銀子,到東北去開荒種田,幾年下來,出息不定比做翰林還要好呢!”
“竹坡,你這不是抬杠嗎?”萬青藜皺起了眉頭,“十年寒窗不容易!年輕人,我是為你好!三思後行,三思後行啊!”
萬藕舲,你是為你自己好吧?
“多謝藕翁眷注,”寶廷道,“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義無反顧!”
“義無反顧?”萬青藜微微冷笑,“竹坡,我把話的明白些,你就算想這個‘擁立之功’,也得選條靠譜點兒的路走啊!這個折子遞了上去,不但你,連我這個‘代奏’的,也一並成了朝野士林的笑柄了!”
寶廷的聲音,立即高亢了起來:“藕翁,子愚鈍,有話還請直言,我這條路,到底哪裏不靠譜了?”
“這,這……”
這不明擺著嘛!根本是瞎子都看得見,寶竹坡,你裝什麼傻?
萬青藜幾乎就要直斥“荒唐”,不過,他的涵養,到底比方家祥好的多,話已經到了嘴邊,還是忍住了。
“竹坡,”萬青藜微微放緩了語氣,“你這份折子,寫的雖然……花團錦簇,可是,的都是英吉利、西班牙的事兒,中、外國情有別,何能一概而論?須知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你拿泰西的女王,比附中國的繼統,豈非……緣木求魚?”
嗯,你要這麼,倒還是有點兒道理的,到底是禮部正堂,望重士林,比那個方家祥要高明多了。
“藕翁,洋槍、洋炮,電報、鐵路,還有兩個太和殿那麼長的‘冠軍號’,可都是‘橘生淮南’,不曉得它們到了“淮北’,變成了‘枳’沒有?”
萬青藜瞠目結舌,過了半響,道:“這些都是器物……”
“藕翁,你倒不如,這些都是‘奇技淫巧’。”
萬青藜張了張嘴,不出話來。
洋務興起的早期,“奇技淫巧”是舊派拿來攻擊新派最常用的一個詞兒,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在目下的語境中,“奇技淫巧”已經成了很忌諱的一個詞兒了,誰這幾個字,誰就會被認定為“阻礙新政”,拿今的話,就是“政治不正確”。
“《易》曰:‘見龍在田,下文明。’”寶廷也微微放緩了語氣,“孔穎達疏之曰:‘下文明者,陽氣在田,始生萬物,故下有文章而光明也。’可見,文明生器物,文明器物、文明器物,文明、器物,那是再也分不開來的。”
頓了一頓,“藕翁,人家的‘器物’,既然可以拿了過來,為我所用;那麼,人家的‘文明’,為什麼就一定不可以也拿過來,借鑒一二呢?”
“這……”
“再者了,咱們中國,也不是沒有過女皇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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