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憂心忡忡,心事重重(1 / 2)

芙蓉榭內,再一次沉默下來。

過了片刻,莊王微微壓低了聲音,好像怕被誰聽到似的:“老六,皇上到底是怎麼個情形啊?”

恭王微微皺眉,道:“皇上睡著了,我們輕手輕腳地‘叩’了‘喜’,太監掌燈,就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呃,怎麼呢”

他正在沉吟,一旁的伯彥訥謨詁道:“皇上睡著了?聽,病之後,這幾,皇上一直就沒有安寢過,能夠睡著覺,是不是症狀有所減輕?”

恭王搖了搖頭,道:“恐怕還談不上。一連折騰了好幾,筋疲力盡,不睡也睡了症狀是否減輕,不在這上麵。”

“那,在什麼上麵呢?”

“關鍵要看那些個‘花’,是否都‘’出來了?‘’的透不透?”

“‘花’?”

“‘花’之‘花’就是那些痘瘡。”

了這句話,恭王轉向關卓凡:“逸軒,這個話,是太醫院的王竹賓的,他守在太極殿,‘叩’過‘喜’,出了屋子,我跟他了幾句話。”

頓了一頓,“王竹賓,花出的痘瘡,分‘珍珠豆’、‘大豆’、‘茱萸豆’嗯,還有‘蛇皮’、‘錫麵’,一共五種。顆粒愈大,愈是飽滿,就代表‘’的愈透,體內的胎毒,排出來的就愈多,病情就愈輕;反之,顆粒愈,愈不清爽,‘’的就愈不透,明胎毒糾結體內,無以宣泄,病情也就愈重了。”

關卓凡想了一想,道:“蛇皮紋路細碎,以‘蛇皮’名之,明痘瘡顆粒。數量多,密密麻麻;‘錫麵’,顧名思義,大約是粘連一片。且顏色是灰白的,就像錫一樣?”

“沒錯,”恭王點了點頭,“王竹賓,如果是‘錫麵’。那就是死症了!”

聽著恭王和關卓凡的話,許多人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本來舒爽的夏夜,卻是隱約生寒。

“那”伯彥訥謨詁坐不住了,站了起來,再坐了去,問道,“皇上的‘花’”

“似乎是‘大豆’多一些。”

“‘大豆’?”伯彥訥謨詁試探著道,“是症狀比較輕的一種吧?”

“是。”

芙蓉榭內,出現了明顯的呼吸聲。就像方才在養心殿東暖閣裏一樣人們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不過,”恭王道,“些的‘豆’,似乎也不少嗯,你們覺得呢?”

“你們”醇王、鍾王、睿王,這三位,是和恭王一起入太極殿“叩喜”的。

醇王仰起了頭,皺起了眉,他其實是在認真想,不過。鍾王卻誤會了七哥的意思,以為醇王“無可獻議”,稍稍等了一下,見醇王沒有動靜。便搶先道:“我覺得一半、一半吧。”

醇王一愕,不由瞪了鍾王一眼,心裏大為不滿:這子,還有沒有個長幼尊卑了?

恭王再看向睿王:“仁壽,你覺得呢?”

睿王摸了摸花白的山羊胡子:“嗯,我同八叔的看法一樣。”

人們的心。又提了起來。

曹毓瑛道:“‘出花’,前一十八,最為凶險,挺過一十八,庶幾無憂,今兒個是”

他在心中,默默的計算了一下,接著道:“嗯,今兒個是第四,症狀方起,這‘花’,大不見得就都‘’過了吧?接下來,應該還會有所變化吧?”

“是,”恭王點了點頭,“王竹賓,接下來這十幾,每一,都可能生變可能變好,也可能變壞,每一時、每一刻,都得不錯眼的盯著。”

就在這時,醇王突然冒出一句:“我覺得,王竹賓的氣色不好!”

這話有點兒沒頭沒腦,聽的大夥兒都是一怔。

什麼叫“氣色不好”?自皇上犯病的次日起,王守正就開始和魏吉恩一塊兒請脈了,身上擔著大的幹係,昨到今,更加是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自然是“氣色不好”,有什麼奇怪的?

有的人腦洞開的大些:氣色不好?這王竹賓,不是被過了病氣吧?

不過,關卓凡卻認認真真地問道:“樸庵,這話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