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萬萬想不到(2 / 2)

確實是絕了。

朝野上下特別是下的讀書人,該從此……對此人死心塌地了吧?

恭王內心深處,無聲的歎息著。

不錯,關卓凡此舉,確實有“違製”的嫌疑,可是,又如何?難道,還能有哪個不開眼的,冒下之大不韙,拿這個參他一本不成?那不成了……千夫所指了嗎?

再者了,人家口口聲聲,“我今兒不是以親王的身份來的,是以學生的身份來的我早就視艮峰先生為我的老師了。”

還有,本朝恩澤深厚,就是君上親臨臣子的喪儀,也是有過先例的呢。

恭王沉默著。

“不對,”寶雲微微皺眉,“我方才打的比方不對咱們那位爺,如果真的禦駕親臨,恐怕,人倭家,還不見得樂意……”

到這兒,冷冷一笑,打住了話頭。

恭王看了寶鋆一眼,終於開口了:“你是”

“六爺,你不會還不曉得,倭艮峰是怎麼走的吧?”

“……略有耳聞,未知端詳,聽是又……摔了一跤?”

“六爺,你這個‘又’字用得好倭艮峰在家裏窩了幾個月,不就是因為摔了一大跤?傷還沒有好利落,就掙紮著入直弘德殿,結果,‘複起’的第一,就‘又’摔了一跤,這一次,運氣不好,救不轉了!”

“唉”

“邪門的是,”寶鋆道,“上一回,是去弘德殿的時候,入景運門,下景運門內的台階的時候摔的;這一回,是從弘德殿出來,出景運門,也是下台階下景運門外的台階的時候摔的!”

“這,難道有什麼……意?”

“意?”寶鋆冷笑一聲,“‘意’大約真是有的,不過,此‘意’非彼‘意’罷了。”

恭王的眉毛微微一挑:“什麼意思?”

“宮裏麵都在傳,”寶鋆道,“當,咱們那位爺,不曉得為了什麼,同倭艮峰大吵了一架,倭艮峰腦子懵了,昏黑地,出景運門下台階的時候,才一腳踏空的!”

“啊?”

“這可真是奇了,”寶鋆皺著眉頭,“倭艮峰扳起臉來,教訓咱們那位爺,是家常便飯的事情,之前,從沒聽過咱們那位唉,沒聽過,皇上駁過他倭師傅的嘴呀?那不曉得是怎麼回事兒,倭艮峰回來入直的第一,師弟二人就開吵?咱們那位爺,到底吃錯了什麼藥?”

恭王也微微皺眉:“佩蘅,什麼藥不藥的,你話……”

寶鋆冷笑:“六爺,你嫌我話難聽?哼哼,到‘藥’這個字,還有更難聽的!”

頓了一頓,繼續道:“現在,外邊兒都傳開了都,上一次倭艮峰摔跤,是因為在弘德殿‘上書’的時候,有人偷偷在他的水裏下了藥,結果老夫子上吐下瀉,整個人虛透了,第二入直的時候,才會摔那麼一大跤!”

恭王的目光一跳:“你是”

“如果真有下藥的事情,六爺,你想一想,除了咱們那位還能有誰?”

“不能吧……”

“我也不曉得能不能?不過,現在外邊兒都這麼傳,有鼻子、有眼兒,活靈活現,嘿嘿,‘大不敬’什麼的,沒人在乎了!”

恭王默然。

半響,他緩緩的吐了口氣。

寶鋆盯著恭王,臉上漸漸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道:“六爺,我看你的神色,聽到‘下藥’這個事兒,似乎並沒有太大的意外,不比方才聽到軒邸親臨致祭倭艮峰的樣子怎麼樣?‘下藥’的事兒,你怕是早就心中有數了吧?”

恭王微微搖頭,答非所問:“這……是無可究詰的事情。”

“‘下藥’一事,過了好幾個月,自然無可究詰,不過,皇上和師傅吵架,宮裏、宮外,都傳開了,‘上頭’可不能不問!”

頓了一頓,“‘東邊兒’傳了弘德殿其他的師傅問話,師傅們都,當時不在殿內,如廁的如廁,替皇上尋書的尋書,反正,沒看見,沒聽見!”

“太監呢?”

“太監?”寶鋆道,“自然是在廊下伺候的,可是,屋子裏發生了什麼,個個都聽不清楚人人都一口咬實了,頭都磕出血來了,還是這句話!”

“……”

“據,”寶鋆冷笑,“咱們那位爺發過話了,‘哪個敢胡八道,我親政之後,第一個就殺他!哼,我就是還沒有親政,也不見得殺不了他!’”

寶鋆微微捏起了嗓子,皇帝的神情語氣,學的惟妙惟肖,恭王不自禁的,渾身上下,起了一層微栗。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