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津,到底……是去做什麼了?”
聲音不大,還發著抖,然而,關卓凡聽在耳中,卻如打了一個焦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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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該怎麼“處置”關卓凡,慈安這幾輾轉糾結,幾乎就沒有睡著過覺,最後,她還是決定,采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法子:開誠布公,“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要“他”和“她”斬斷“孽緣”,各安其位。
慈安再忠厚,也曉得,這是個最笨的法子,可是,她找不到更好的法子。
她的目的,不是打擊“他”和“她”,她的目的,是叫“他”和“她”莫再沉溺下去,是拔“他”和“她”出“泥塗”,拿她從白氏那兒聽來的洋和尚們最愛的一句話,就是什麼“挽救迷途的羔羊”。
辦這種事兒,正常的路數,應該是像逼關卓凡放手呂氏那一次,“懲大戒”,叫他主動認清自己的過失,然後知難而退。可是,這麼幹,對於慈安來,太難了!倒不是她狠不下心、下不了手——當然,多少也有這個因素——而是這麼做,其中節奏、分寸、出入,太難掌握了!這個本事,“西邊兒”有,她可沒有,一不心,弄巧成拙,弄假成真,甚至……翻臉成仇,可怎麼好?
再者了,“她”又豈是呂氏可比 ?呂氏隻是生得美貌,究其身份,不過勝保的一個妾,叫“他”放手呂氏,大約不難;“她”呢,可是聖母皇太後!叫“他”放手“她”……再,這個事兒,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做得了主啊,得“他”先願意了,再想法子,去對付“她”……
還有,回過頭來看呂氏之事,慈安已是心裏雪亮:呂氏不過是“他”收的一個外房,連妾都算不上,“她”卻那麼上心,根本是……“假公濟私”嘛!什麼“怕他教壞了皇帝”,其實,必是“她”那個時候,已經對“他”有了意思,心裏邊兒,妒忌難耐罷了!
慈安十分後悔,當初信了慈禧的話,大大折騰了關卓凡一輪,不然的話,也未必會有今的事情!當時,“他”尚未成親,兩個姨太太又都在上海,他一個人呆在北京,血氣方剛的,收個外房,替他暖暖床,不是經地義?若呂氏未去,他也未必會在“她”去津閱兵的時候,烈火幹柴,被她……趁虛而入吧!
慈安以為,關卓凡和慈禧,是去津閱兵的時候,“勾搭”上的,因為,隻有那一段時間,他們兩人,才有長時間獨處的機會。
另外,她隱隱覺得,這個事兒,是“她”主動“勾搭”於“他”的。
這就沒有什麼證據可言了,隻能,相比於“他”主動“勾搭”於“她”,慈安更願意相信,是“她”主動“勾搭”了“他”。
因為有了對慈禧處置呂氏之事的反感,這一次,慈安本能地不願意采取相同的手段來“處置”關卓凡。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慈安對於關卓凡,有著莫名的信心,包括相信“他”的忠誠,也包括,相信“他”能夠理解自己的苦心。
拐彎抹角,既不明白話兒、辦不下來事兒,還可能引發更多的、不可測的誤解。
於是,思來想去,最後決定,“開誠布公”,打開窗亮話。
*(未完待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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