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慈禧津閱兵,“中樞政務”,是否算“一切如常”,難的很。期間,聚賢館揭帖案、睿王府廚子弑主案,兩樁驚大案接連爆出,惇王由此一跤跌倒,再也爬不起來;寶鋆也牽連其中,被迫退出軍機,驚濤駭浪,沒頂覆舟,至今思之,尤叫人心悸。
不過,例行的政務,倒確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硬“中樞政務,一切如常”,也未嚐不可。
慈禧繼續道:“我,如果不是一個月,而是一年呢?”
“他嚇了一跳,,進香還願,哪裏要花偌許辰光?臣要諫太後一句……”
“我打斷了他的話,,我就是打個比方,不是真要出京一年;就算出京,也不會從頭到尾要你‘奉’,你就別操這個心了。再者了,你不是什麼‘宗教信仰自由’嗎?你拜不拜菩薩,我管不來;我怎麼拜菩薩,你也別跟我羅唕。”
慈安不由笑了:“你話……倒是厲害。”
慈禧微微一笑,道:“你不跟他厲害些,他就跟你囉裏八嗦,沒完沒了的,煩人的緊!”
頓了頓,道:“聽我這麼,他不再‘諫‘了,苦著臉想了半,,茲事體大,請太後容臣好好兒想一想,再向太後回稟——姐姐,你聽他這話的口氣,就算我出去一年,也一定有法子叫‘中樞政務,一切如常’的。這種事兒,他一是一,二是二,是不會和咱們倆打馬虎眼兒的。”
慈安點了點頭:“這倒是的。”
頓了頓,想起一事:“這麼,你還沒有將……先帝托夢的事兒跟他?”
“那是自然!這個事兒,我自然要先同姐姐商量的!咱們倆定規了,再找他想法子!”
到這兒,慈禧輕輕“哼”了一聲,道:“到時候,還不曉得怎麼跟他這個事兒呢!他是講西學的,先帝托夢這種事兒,十有**,他是不相信的,到時候,必定嘴上唯唯,肚子裏,還不曉得怎麼看我呢!”
慈禧的做作,極其自然,慈安心下微覺慚愧:“他”不相信,我可不能不相信啊。
過了好一會兒,慈安遲疑著道:“那麼,就找他來……問一問?”
慈禧心中大喜:終於動你了!
“好!明兒軍機叫起後,就把他單獨留下來,商量這個事情!”
“可是……”慈安長長地歎了口氣,“唉,我一想到要整整一年……我整個人,都……發虛了!”
慈安這話,沒有一丁點兒做作的成分。
她並無單獨處理政事的能力,想到今後一年,要一個人麵對繁钜,便覺得如山之重,幾乎透不過氣來;再想到若不慎“指揮失宜”——這可不是家子過日子,少一捆柴、多二兩米啊!——不曉得,會造成多大的損失,留下多大的首尾?
一念及此,真正是壓力山大,“整個人都發虛了”!
*(未完待續。)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