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種法,也並不真正站得住腳。若果真八字衝克,不利三人同行,兩宮皇太後就該輪流巡幸於外,沒理由凡有軒親王奉太後巡幸事,總是聖母皇太後的差使,母後皇太後總是呆在宮中,一無所動啊?
好吧,看看這一次怎麼樣?
到了日子,宮裏邊兒傳出消息:母後皇太後鳳體微恙,太醫囑咐,要靜攝一、兩日,今兒的“巡視頤和園工程”,就不去啦。
聖母皇太後呢?
照原計劃起駕呀。
好,好,你看,你看,我什麼來著?!
宮裏邊兒進一步的消息是,母後皇太後喜吃甜食,昨兒晚上,進了碗銀耳蓮子羹,大約就是這碗甜羹,吃壞了肚子。
呃,怎麼這麼……眼熟啊?
有一次,兩宮皇太後臨幸關府——那個時候,軒親王還是毅勇忠誠固山貝子吧?那不是皇太後第一次臨幸關府,卻是軒親王第一次奉迎兼扈從皇太後臨幸自己的家。那一次,就是臨起駕的時候,得知母後皇太後“鳳體微恙”,今兒的客人,隻有聖母皇太後一位啦。
呃,那一次,母後皇太後也是吃壞了肚子。
有人好笑:就不能編個新鮮點兒的理由?
有人卻覺得:這個事兒,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實在是……有些詭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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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和園,蓬萊島,涵虛樓。
濤峰浪穀已遠去,零雲斷雨尤未絕。
一切安靜下來之後,溫柔鄉裏人,正心甜意洽,突然,“咕嚕嚕”一陣輕微的怪響,打破了甜膩的寧靜。
女人“撲哧”一聲笑了,推了男人一把,嬌嗔道:“你這個人!真正是煞風景!”
原來,這陣“咕嚕嚕”的怪響,來自於男人的饑腸轆轆。
“臣早上隻填了一塊點心,”關卓凡,“桍腹從公直到現在——快午正時分了吧?唉,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啊。”
“哎喲,得怪可憐見兒的!”慈禧輕輕戳了他一下,“你這叫,桍腹從……公麼?又不是什麼軍國大事……”
到那個“軍國大事”,臉上的紅潮,不由又浮現了出來。
“服侍太後,就是第一等的軍國大事啊……不對,服侍太後,可比什麼軍國大事都更加緊要呢!這有個名目,叫做——”
關卓凡拉長了調子:“交——公——糧——”
慈禧又“撲哧”一聲,笑過了,再戳了他一下,這次用上了勁兒:“你這都什麼亂七八槽的!”
“哎喲!”
過了一會兒,慈禧道:“好了,這就叫玉兒、李子他們傳膳吧,別真餓著咱們軒王爺了。”
“臣惶恐……呃,多謝太後體諒。”
“我體諒你有什麼用?你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連頓早膳都吃不好,這怎麼成?這不是還不如沒成家的時候了嗎?”
這個話,聽起來,怎麼感覺……意在言外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