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乾門之變(1 / 2)

第二道敕命,是解除岩倉具視的“蟄居”——完全在關卓凡料中。

上述兩道敕命尚屬於“皇室內部事務”,雖然“違規”,但幕府勉強還能忍受;可第三道敕命出來,卻真正是踩到了尾巴,不跳起來都不行了。

這道敕命是:鬆平容保升任權大納言,不再兼任京都守護職,“麾下會津壯士皆賜金返鄉”,皇宮守衛之責移交給駐紮在京都的薩摩藩兵。

“權”是“權且”之意,就是代理的意思。不過,署理也好,真除也好,這都是再明顯不過的“明升暗降”。

最關鍵的是,倒幕派意圖從幕府手裏奪取皇宮的控製權——也即皇的控製權,這是繼去年“禁門之變”後,倒幕派又一次向幕府發難。

隻不過,薩摩藩在其中的角色完全翻轉了過來。昔日之敵成為今日之友,昔日之友成為今日之敵。

一直態度**的薩摩人終於露出了利齒,準備咬向一直努力向他們示好的幕府。

幕府方麵大嘩。

德川慶喜不能再裝傻了。他指示鬆平容保,“此乃偽敕,不能奉命”,然後命令會津、桑名二藩的兵馬,以及在京都的新選組、見回組,提高警惕,全神戒備。

薩摩藩方麵開始動作了。

作為“駐京機構”,各藩在京都都設有藩府,大藩的藩府還不止一處。新選組早就注意到,薩摩藩府近來人員進出頻繁,其中頗有幾個是有倒幕的嫌疑的。但薩摩藩是幕府著力籠絡的對象,同時薩藩在京都駐有很強的兵力,因此,懷疑歸懷疑,新選組隻能在相關人員後麵跟蹤一番,並不敢直接上前訊問或幹涉。

薩摩藩府前麵的道路禁絕交通,路兩頭都築起了街壘。守衛藩府的藩兵穿著西式軍裝,荷槍實彈,在街壘後嚴陣以待。

駐屯在京都郊外的薩摩藩兵大隊,離開駐地,向皇宮進發。

幕府一直以來的情報,是薩摩藩駐京的兵力為一千人,然而。這批正向皇宮挺近的薩摩藩兵,卻至少有一千五百人——另外五百人是什麼時候多出來的?!

德川慶喜接報大吃一驚。

他緊張地計算著敵我力量對比:

會津、桑名二藩,加上幕府親軍,還有新選組、見回組,幕府在京都的總兵力為三千五百人左右,數量上遠遠超過薩摩人。但薩摩藩軍素以凶悍聞名。且全以西法訓練——德川慶喜明白,人家是真正的“西法訓練”,不是幕府掛羊頭賣狗肉的“西法訓練”。而幕府這邊,真正有戰鬥力的,隻有會津藩和新選組,桑名藩、幕府親軍以及由旗本子弟組成的見回組,都不足為恃。

如果薩摩兵隻有一千人。還有取勝把握;但對方現在多出來五百人,勝負之機,就難的很了!

如果一戰而敗,後果不堪設想——特別是在自己正準備接任將軍的緊要關頭,絕不可以承擔敗棄皇宮甚至京都的責任!

本來,薩摩藩是守衛京都的得力幫手,一旦翻臉,卻立即成為最可怕的敵人。

德川慶喜的額頭上冒出汗來。

最後。他決定,不能開戰。

那麼咋辦?

談判。

薩摩藩的代表是大久保利通——幕府不曉得這個家夥是什麼時候到京都的;皇室方麵的代表是岩倉具視;幕府方麵的代表是勝海舟。

對於幕府方來,這是一個非常艱難的談判,因為對方握有“聖旨”,而談判的時候,你不能梗著脖子硬這是“偽敕”——那樣還談個屁,打就是了。

德川慶喜找來找去。找不出一位合適的使者出來——他的手下,實在是廢物比較多,能用的比較少。最後,沒有法子。隻好啟用已經被免了職的勝海舟。

勝海舟是幕末的一朵奇葩。他不但是幕府內部、也是全日本範圍內,最早認識到“幕藩體製”將無以為繼的人。他並沒有走上倒幕的道路,卻總是在有意無意地挖幕府的牆角。比如,他開辦的神戶軍艦操練所和海軍塾——這兩者是“一套班子,兩塊牌子”的關係,基本就是一個倒幕人才的培訓學校,最著名的學生,就是阪本龍馬。